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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寒頓覺一股深深的惡意撲面而來,遲瓊娜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又被煎入了油鍋,她抿緊了唇,臉紅到了脖子。
這群人怎麼百無禁忌,什麼都敢聊的。
「我怎麼敢呢?」
班斐揚唇,眼波輕晃湖水。
「小學時,梁笑寒記恨他家班長給我送了塊糖,當晚手寫了一份3000字雙胞胎戀愛協議。如果我跟他喜歡上同一個女孩子,他是這麼說的——」
班斐清清嗓子,模仿弟弟的語氣,「哥哥,你要是敢搶我喜歡的女孩子,我就要跟你兄弟決裂,再離家出走,當流浪天涯的潦草小狗,讓你永生永世都找不到我哼!」
「……哥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你還說!!!」
眾人鬨堂大笑。
梁笑寒被親哥揭短,窘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總而言之,一個中心:
為了家庭幸福,兄弟倆絕不會同時喜歡同一個女生。
遲瓊娜微微失落。
氣氛炒得正熱烈間,又有一隊人匆匆忙忙趕來,為首的男生連連致歉。
遲瓊娜尷尬半天,總算能找到自己說話的地方。
「燃哥,筠筠怎麼沒來?」
那一隊人噼裡啪啦議論開來。
「靠!快別提那娘們了!」
「就是,要不是因為你那姐們要死要活要跳樓,咱們也不會誤了時間!」
為首的男生名叫高燃,家裡靠房地產發家致富,老父親做到了商會副會長的位置,兒子在富二代裡自然也有一席之地。
只見他爬了爬頭髮,抽出一根煙,不耐煩地撇嘴。
從眾人的言語中,遲瓊娜拼湊出來大致。
原來是筠筠媽媽病情加重,進了手術室,為了給母親治病,她向男友提出了預支800萬的彩禮,而高燃提出要更進一步的關係,筠筠並未答應。
倆人就大吵一頓,還動了手。
高燃就罵,明碼標價,裝什麼清純?
筠筠受不了這種屈辱,想不開做了衝動的事情。
高燃冷笑,「也沒事,她要鬧就鬧,除了我她還能求誰?我遲早得到她。」
遲瓊娜心頭一寒。
但在場的人並沒有為筠筠多說一句公道話。
他們是光鮮亮麗的圈內人,對富二代拿捏普通人的手段早已司空見慣,而筠筠只是他們茶餘飯后里一樁微不足道的談資。
遲瓊娜禁不住望向班斐。
這個圈子的新人,他看起來那麼文質彬彬,周正端莊,如同明月,纖塵不染。
他會與塵泥同流合汙嗎?
高燃隨手抓起桌邊的一枚黃釉打火機,咔咔點燃香菸,愈發愛不釋手,「這打火機誰的?哪裡弄到的?」
「你喜歡?」班斐鬆弛散漫移著眼,「送你了。」
高燃受寵若驚。
「這怎麼好意思?這絕版了都得好十幾萬吧。」
「見面禮,收著吧。」班斐含笑,「我剛回國,不通俗務,說不得要仰仗你們多提點呢。」
高燃美滋滋地敬酒,陰霾一掃而盡,「多謝……梁哥,不,斐爺!有什麼事兒您儘管吩咐,這四九城內啊,弟弟就沒有辦不成的。」
「哈……我有預感,斐爺這一回國,又是萬千小弟拜山頭。」
他們熱絡地推杯換盞。
遲瓊娜如墜深淵,內心深處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哀。
——為神祇的墮落而悲哀。
「都快這個點兒,也不會有人來了。」主持接風宴的方家大少擊掌,「咱們不等了,開席吧。」
席面自然是最高規格,眾人邊吃邊聊。
聊家族生意,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