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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察寧願不帶著她,但他更不願意留下她一個人等在路邊。他們鑽進了樹林,穿過亂七八糟的灌木從,繞到了屋後。當他到了他可以偷偷走進屋後的地方,示意她等著。她不喜歡這個主意,但這次他不會被她說服。如果有人在屋裡,他可不想他們把她也逮住。
把凱倫留在一棵松樹下,理察開始仔細接近房子。沿著一條曲線,他小心翼翼的保持踏在柔軟的松針上而不是乾枯的葉子。當他終於看到臥室窗戶時,紋絲不動,傾聽著。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他伏低身體,仔細的移動腳步。他發現腳邊有動靜,一條蛇蜿蜒遊過他的腳背,他靜靜等著,直到它消失。
在屋後,他輕輕的一手搭在木頭窗框上,悄悄的抬高頭,窺視其中。大部分窗戶玻璃都打碎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臥室裡面一團糟。被褥劃開了,昂貴的書籍撕得粉碎,地上到處都是撕碎的紙片。在臥室的另一面,通往前廳的門半開著,但看不見前廳的動靜。門下沒有木楔,門不時自己搖擺著。
慢慢的,他把頭伸進窗戶,向下看他的床。在窗戶下,是一根床柱,上面掛著他的揹包和串有牙齒的皮帶,都還在他走之前留下的地方。他抬起手臂,伸入窗戶。
前廳傳來一陣吱吱聲,他非常熟悉的聲音。他吃了一驚,渾身發冷。那是他搖椅的聲音。他從來沒有修理過,因為聽起來是椅子自身的物性,他不願意去改變它。他無聲的放下了手,探回頭。毫無疑問,屋裡有人,就在前廳,坐在他的搖椅上,等他。
眼角晃過一樣東西,他轉頭向右看。一隻麻雀站在一段樹樁上望著他。老天,他心中狂喊,請不要對我唧唧喳喳的趕我離開你的地盤。麻雀望了他好長一段時間,然後從樹樁跳到一棵樹上,急急的盤旋而上,消失了。
理察緩緩吐出一口氣,重新站起身望進窗戶。門還是半開著。他飛快的伸進手,仔細的挑起揹包和串有牙齒的皮帶,瞪圓眼睛傾聽著任何可能從門後傳來的聲音。他的刀在床另一邊的一張小桌上,不可能夠得著了。他仔細的把揹包托出窗戶,以免碰到任何木框上殘留的玻璃碎片。
抓著手中的東西,理察飛快的但是安靜的走了回來,強烈遏制住自己奔跑的慾望。他回頭撇了一眼以確認沒有人跟蹤。他把皮帶打了個圈,系個結,戴在脖子上,並把牙齒塞進了襯衫。他從來不讓別人看到過這顆牙齒,只有秘法書的真正主人才能看。
凱倫在他指定的地方等著。當她看到他,她跳起了身。他在嘴唇前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保持安靜。他把揹包扔在左肩上,另一隻手輕柔的推著她的後背,示意離開此地。他不想沿著來路走,他帶著她穿過樹林,繞了一個圈,再走上另一條小路。小路上的蜘蛛網在落日的最後一縷陽光下閃閃發光。兩人不約而同的撥出一口氣,輕鬆了許多。這條小路要長得多而且難走得多,但是通往他要去的地方。通往佐德。
老人的家離得太遠了,在天黑前到不了,而且在夜裡,這條路很容易走錯,但他想儘可能的多走一段,離他家裡等他的人,無論是誰,越遠越好。只要還看得清,他們就可以繼續走。
他想知道是否那批人就是謀殺父親的人。他的房子被翻的一塌糊塗,就像父親的房子一樣。他們在等他回去可能就像等父親回去一樣。可能就是同一批人。理察希望他剛才能面對那些人,或者至少能看見是誰,但是內心什麼東西強烈的警告他要迅速離開。
他內心打了個寒顫。他想得太多了。當然,他內心警告他有危險,警告他離開。如果他沒有迅速離開,可能已經喪命,就像父親一樣。相信運氣,一次是愚蠢的,兩次是最壞的一種自大。最好選擇就是走開。
他還是希望能看見是誰,確認同父親的謀殺是否有關聯。為什麼有人會要洗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