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兇名在外也在內(第1/2 頁)
大姥見李學武跟著起來了,以為是吵醒了他。 “學武,咋不多睡會兒,還黑著呢,大姥吵醒你了?” 李學武這會兒已經穿了棉鞋蹦下了地,穿上了襯衫和棉襖,又套了外套,嘴裡回覆著。 “哪兒啊!起習慣了,早上睡不著了,躺被窩裡也不舒服” 大姥披著棉襖往外走,不一會兒拿了簸箕和灰耙子,開始掏灶坑裡的灰。 李學武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又兌了點暖瓶裡的熱水,禿嚕禿嚕地開始洗臉,拆開昨晚揹回來的行李,找出牙刷刷了牙。 一番折騰,大姥那邊已經倒完了灰,填了柴火,點起了火,燒了一鍋熱水。 見李學武看著他,大姥嘴裡說著:“早晨的洗臉水暖瓶裡不夠,得燒一壺,牲口早晨得飲溫水,不然受不得”。 大姥帶來有一匹大青馬,一架馬車的,就養在房子右邊,搭了一個棚子。 李學武嘴裡應和著站到了屋內立櫃的鏡子前。 櫃門上鏡子裡映照出一個濃眉大眼,卻臉色蒼白的青年。 一身65式綠色外裝棉服,領子口標誌已經拆除,但不擋英武神采。 衣服是趕上最新一波了。 只是臉上那道疤痕破壞了青春的英彩,整個人的氣質顯得彪悍兇狠。 李學武對著鏡子這個兇悍男子做了個鬼臉。 領子口上的三片紅痕跡提醒著李學武,今天依舊是那個年代。 相約1965! 李學武習慣地用手將風紀扣扣上,愣了一下,又鬆開了風紀扣。 這具身體還保留著原有的一些習慣,有時不注意就會作出原來這具身體的習慣性動作。 就在李學武告訴自己從後世轉變到現在普通工人的角色,要適應的時候,肚子“咕嚕”一聲,湧出一股強烈的飢餓感。 從昨天下午下火車,帶著行李找到家,簡單地收拾一下,墊波兒一口就剋制不住疲憊鑽進被窩開始睡。 大姥看著李學武的小動作,看他不在意臉上的疤痕,微微笑了笑。 “學武這一身兒英姿挺拔,是個好男兒,男人面皮不打緊,有力氣才好”。 雖然昨晚回來看著家裡人的態度都不是很好,但是大姥爺看著自己是慈祥和關愛的。 小時候淘氣,暑假和寒假都是在大姥家度過的。 李家生活上不注重外物,李順的工資除了供四個孩子讀書,都用在吃食上了,兄弟幾人身高都不矮,李學文一米八,李學武一米八三,李學才今年17歲就一米七八的個子,連李雪都快有一米七的個頭。 這幾年多虧了李學文有補助,李學武入了伍,家裡才吃的開,不然難免要餓肚子。 家裡除了一個小座鐘,沒什麼家用電器,縫紉機還是大哥學文結婚時緊巴巴攢錢買的,兩口子腳踏車都沒有一輛,開學以後,上下班一直都是擠公交車。 李學武17歲離開家,在南面伙食不差,硬是練了一副好身體,不然也不可能那麼靈敏地護著戰友。 “大姥,我沒那麼嬌氣,都兩個多月了,早看得開了” 大姥看李學武話語裡說的真摯,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抬眼仔細打量了他的臉,昨晚一是時間緊,二是劉茵拉著兒子的手不放,三是怕孩子傷心,大姥一直捨不得關問。 “跟大姥說說,咋弄的?” 李學武蹲在灶坑門往裡面填了兩把柴火,直起身來到八仙桌前,坐在了大姥的對面。 “都過去了,躲炮彈,我撲到地上,臉撞在先前土裡的炮彈片上,磕的,腦袋因為懟在地上,也震傷了,以前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lingdian. 大姥震驚的張大了嘴。 “咋回來的?當時沒救治嗎?” 李學武抬手摸了摸臉上的疤。 “戰友揹回來的,送到急救所,看我只有臉上外傷,就沒管,有個女醫生扯開我臉上的肉拿著棉籤消了毒就給合上縫了起來,腦袋的問題是我醒了之後發現的,我戰友說,醫生說我這傷不算事,急救帳篷裝不下,在外面撂了兩天” 李學武“嘿嘿”笑了笑。 “那醫生給我複查,見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才注意到我不對,跟我談了幾句,叫我的同年來,我也認不出,才送我到後方,在醫院養了兩個多月,不適合南面生活了,就選擇回來了”。 這會兒李順和劉茵也披著衣服下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