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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死了。就這麼死了。
他什麼都沒有交代,只是說了一句是你。可是,就這一句,證明瞭來的這個人的身份。
這在這個小山村兒裡,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成了每家每戶都在議論的事情。
國民黨林老麼,竟然在山東聊城有一個小妾,還有個兒子,現在找上門兒了!
老太太吃醋,一鞋子把林老麼給抽死了!
棺材是父親和這個來的人一起做的,我現在應該叫他二叔。父親是一個好人,也老實,他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家裡夠窮了,窮到極致,就不怕有人來爭家產了。就算有,父親的性格,也不是那種人。
因為我爺爺死的,怎麼說呢,非常的不和諧,加上此時正當酷暑,遺體兩天就已經發臭。所以並沒有遵照在老家停靈三天的規矩來,在第二天早上,棺材坐好之後就出殯發喪。
送葬的途中,那個欺負了爺爺一輩子的奶奶,哭出兩行血淚,幾度昏厥,甚至拿頭去撞棺材。
同樣沒有文化的她,嘴裡就只會說一句話:「老頭子,我對不起你。」
都哭了,或許說人群中兩個沒有哭的人,一個是我滿身縞素安靜的跟在送葬隊伍的母親,另外一個就是我這個新來的二叔。街坊鄰居有人罵他,可是我卻沒有,因為好歹我是一個大學生。
有些事兒不難明白,對於一個剛見面就死去的老爹,能哭才不正常。
因為整個村子都是姓林,所以爺爺按照規矩,葬進了祖墳,爺爺的牌位,也放進了祠堂。
奶奶整個人,都已經虛脫掉,從爺爺去世到現在,都不吃不喝,哭的嗓子都啞掉了。鄉村小學有鄉村小學的好處,村長知道了我們家的事兒,乾脆給小學放了半個月的假,要我先處理好家事,其他的都好說。
甚至還提前支付給我一個月的工資。
我沒有拒絕他,因為我的家,的確已經亂成了一團糟。
按理來說,我奶奶那樣的脾氣,就算是我爺爺過世了,他也不可能接受我這個外來的叔叔。
可是,她這次竟然預設了。或許說,已經沒有力氣去管這些。
所以說,我家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可以說很亂。剛去世了一個老人,找過來一個私生子。我奶奶又病倒了。
可是,一切又在混亂之中井然有序。
因為我這個叔叔基本上不說話,他穿著與這個山村兒格格不入的衣服,卻在我爺爺下葬的第二天就跟著我老爹去地裡幹農活。
說一句非常誅心的話,這個人看起來,很有錢,這是單憑氣度上來看。
如果我是他,我不會待在這個小山村。
這裡有什麼值得我待下去的?——假如我有錢的話。
我一個人留在家裡照顧奶奶,我讓她振作起來,爺爺的死,並不是他造成的。不用內疚,我在用這句話勸慰我奶奶的時候,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
爺爺的死時個偶然,可是造成這個偶然的,是奶奶,還是二叔?很明顯是因為後者,可是我對於這個神秘的二叔,為什麼沒有一點恨意?
甚至對與這個忽然闖入我家的這個人,我滿是興趣。在城市中見慣了世態炎涼的我,想不通,穿著氣質都頗為不俗的二叔,為什麼會來我們家,並且有常駐的打算。
最後我理解為,爺爺年紀大了,老年人的過世,在農村,都可以理解為喜喪。
「小凡,你放心,奶奶沒事兒,就是跟你爺爺一輩子了,欺負了他一輩子,一猛的沒人欺負了,不太習慣而已。你爺爺老實巴交了一生,到死了不老實一次,還給奶奶來了這麼一出,我還沒打他呢,他就死了。」奶奶落淚道。
「你放心,奶奶不會有事兒,去給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