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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您看。」
宋涓扯了一下許森的衣袖,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抱著胳膊站在窗前看戲。
曲又雲在雪地上踩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圓,她順著弧形軌道不停地走,卻總也走不到原點,雪花落下很快蓋住了她的腳印,她不厭其煩的,低著頭團團轉,然後,撞到一個人。
曲又雲腦殼一疼,向後退開幾步,聽見頭頂上飄下來一個清脆熟悉的嗓音:「你是貓嗎?攆自己的尾巴玩?」
曲又雲抬起頭:「顧言昭?」
顧言昭穿著一件薄棒球服在雪地裡賣單,他鼻尖凍得有點紅,雙手縮在袖子裡,提著一兜烤紅薯。
曲又雲下巴埋在毛茸茸的圍脖裡,笑了笑:「原來你早醒了啊,我以為你還睡著。」
顧言昭皺眉看著她,猛地向前一步,兩人腳尖相抵,曲又雲本能向後躲,卻被顧言昭的手錮住了腰。
若是別人此時怕是要挨腳踹。
可顧言昭是個例外。
曲又雲依然溫聲細語地問:「幹嘛呀?」
顧言昭低頭看了她半天,說:「你哭了?」
曲又云:「沒有。」
顧言昭冰涼的指尖一抹她的眼角:「有淚。」
曲又雲也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漬,說:「那是雪。」
顧言昭一雙眉眼皺了起來,漆黑的瞳仁裡流露出些許難過的情緒,他說:「你眼睛還紅著。」
曲又雲莫名其妙:「是嗎?」
她用力眨了眨眼,驚覺有兩滴帶著溫度的液體從臉頰兩側滾落。
哭了?
怎麼會哭了呢?
曲又雲居然完全沒有意識到。
每一個天賦型表演者的性格里,或多或少都有點矯情的特質,他們天生心思敏感,容易留意到生活中那些不起眼的細節,更容易與萬物產生共情。像一張沒有底色的白紙,可以認人面膜。
顧言昭鬆開她。
曲又雲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今天這樣大的雪,日程安排肯定受影響,郊外馬場之行大機率要泡湯了。曲又雲站在蒼茫的雪裡,靈光一閃。
她對顧言昭道:「我以前主演過一部現代劇,《半夏戀人》,你聽說過嗎?」
顧言昭:「我看過。」
曲又云:「劇裡有一個場景,闊別多年的男女主在雪天重逢……」
顧言昭立馬接上後半段劇情:「是啊,我記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男主搬家,他們分離了很多年,最後在大學校園重逢。」
曲又云:「那天也是這樣大的雪,他們舉著一把小紅傘在雪中擁吻。」
顧言昭:「很經典,到現在很多偶像劇還在複製那個場面。」他頓了頓,說:「您演的真好。」
曲又云:「謝謝。」
顧言昭:「您曾經有過刻骨銘心的感情經歷嗎?您為什麼能把愛情演繹的那麼的、嗯……」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形容,但曲又雲t到了他的意思。
曲又雲說:「我沒愛過什麼人,但我深愛著我的職業和我讀過的故事。愛這個詞其實很寬泛,不應該拘泥於人與人之間。」
顧言昭若有所思:「受教了。」
曲又雲凝望著他,欣慰地一笑:「你應該愛過人吧!」
顧言昭搖頭:「不,我……我有過的。」
曲又云:「你有過?」
顧言昭:「暗戀算嗎?」
曲又雲一揚眉,反問:「暗戀苦嗎?」
顧言昭:「明知得不到還心存妄想是最難熬的。」
曲又雲笑著說:「到底誰呀,那麼狠心,怎麼捨得讓你受這份苦。」
顧言昭心酸地避開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