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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著花香的風吹拂在臉上也叫人格外愜意,古拙大氣的亭臺軒榭靜靜佇立藍天白雲下熠熠生輝。
空中掠過幾隻雲雀,留下一連串婉轉甜美的歌聲。
儀態大方、訓練有素的侍女家人子遠遠望著她來,恭謹地拜伏在地行禮。
她輕輕點頭而過,望著爬滿嫩綠和花苞的梢頭,昨夜的夢境漸漸地浮上心間來。
那個男子究竟是誰?
為何會知她小名?
又為何會和她那般親密?
莫不成這夢境是將來的預兆?
郭聖通微微蹙眉,心下思緒紛亂,猶如一團亂麻。
她心不在焉地進了漆里舍,由著常夏同羽年服侍著更衣後便歪在臥室的軟塌上看書。
明日得進學,岐黃一道又艱難晦澀,是以她看的是《皇帝內經》。
午後和煦溫暖,庭外花樹的影子透過直欞窗格漫進來,同著雲霧般輕柔的帷帳一起在風中微微晃動著。
四下裡靜寂無聲,便是那滴滴噠噠的刻漏也暫時被挪了出去,怕擾了郭聖通念書。
但郭聖通好半天功夫,都根本沒看進去一個字。
她心間到底還是浮沉著昨夜的夢境,叫她翻來覆去地一直在想。
之前她便夢著那個男子要給她說《太史公記》,昨夜又夢見看《太史公記》。
她不由想,會不會和《太史公記》也有什麼關係?
她的目光落在了裝著《太史公記》的雲鳥紋的楠木箱笥上面。
郭聖通想了想,到底還是丟了手上的帛書,趿著絲履下榻開了箱笥取了出來。
她舒舒服服服地靠在蓬鬆柔軟的迎枕上後,出了一口氣後,方才慢慢地翻到《孝景本記》。
她很清楚地記得,她夢中看的是《孝景本記》。
&ldo;元年四月乙卯,赦天下……五月,除田半租,為孝文立太宗廟……匈奴入代,與約和親……二年春……&rdo;
這般讀來,不也就是孝景皇帝的生平記事嗎?
並無什麼特殊之處啊。
郭聖通笑笑,暗自想可真是有些魔怔了。
她心下微微鬆緩了下,待看到後來的孝武皇帝初時竟為膠東王時,禁不住訝異地蹙起眉來。
原來在孝武皇帝之前,孝景皇帝另有太子。
那原來的太子呢?
郭聖通坐直了身子,仔細地搜尋起關於前太子的記載來。
&ldo;四年夏,立太子……立皇子徹為膠東王……七年冬,廢慄太子為臨江王……四月乙巳,立膠東王太后為皇后……丁巳,立膠東王為太子。名徹……&rdo;
前太子不過為了三年太子即被廢,而且冬才廢了前太子,四月便立孝武帝生母為後,怎麼看都是為了使孝武帝為嫡子而順理成章地被立為太子。
郭聖通心下嘆道,也無怪乎人說帝王家的血脈親情最是薄淡。
前太子一朝從萬人矚目的神壇上跌落下來,等待他的還不知道是怎樣黯淡無光的未來。
&ldo;中二年二月,匈奴入燕,遂不和親……三月,召臨江王來……&rdo;
郭聖通的感慨噎在喉間,不可置信地望著後面的那句&ldo;即死中尉府中&rdo;。
什麼叫死中尉府中?
中尉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