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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外家樊氏是南陽郡大姓,到外祖樊重的手裡後因為外祖的才能出眾使得樊氏之富天下有名。
外祖性情極為慈和,也愛樂善好施,只是極為講究規矩法度。
劉秀姨母的兒子們為爭奪家產鬧的幾乎親兄弟都要結仇,外祖又羞又氣,覺得是自己沒用教養好姨母,才讓姨母養出這樣的兒子來。
外祖為此拿出二頃田產來給姨母的兒子們,表兄們見狀羞憤之下不敢再爭。
也正是因為外祖的德行足以服人,才使得外祖家三代沒有分家,子孫卻朝夕禮敬,上下同心合力。
母親自幼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自然養成了賢淑溫柔的性子。
外祖看中父親的品性把母親許配給他,母親很開心地就接受了,並未曾嫌棄父親已經是個落魄皇族。
夫妻間彼此尊重體貼,哪有不和和美美的?
只是,父親去了,在劉秀還只有九歲的時候就永遠地去了。
母親很堅強,並沒有就此垮掉。
她殫精竭慮地想教養好幾個兒女,大哥不喜歡念書母親也不逼她,而他喜歡念書母親就鼓勵他去常安求學。
母親還是樂觀地活著,只是她終究還是不像從前那麼開心了。
只是,那個小貴女是為什麼出神?
她的情緒遠比劉秀母親的情緒複雜的多。
她那雙清澈的眸子中不止有悲傷,還有彷徨、期待、牴觸、憤懣、希望這些互相矛盾的情緒。
劉秀很想知道為什麼,很想很想。
他知道好奇別人的隱私不好。
誰都有自己的秘密,誰都有自己不願說的事情。
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因為那實在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金釵之年女孩子的臉上。
她應該像陰家女公子那般無憂無慮才是。
劉秀的二姊嫁到了新野鄧氏,姊夫鄧晨的母親和陰家主母是親姊妹。
新野陰氏是管仲之後,到七世孫管修時由齊國遷居楚國,被封為陰大夫,從此便以陰為姓。
陰氏雖在秦漢兩朝數百年間都沒再出過什麼高官顯宦,但陰氏的底蘊深厚,在新野仍是數一數二的鉅富之家。
姊夫有意讓劉秀多多結交陰氏的年輕一輩,劉秀因此見過陰家女公子。
雖只是一眼,卻是驚鴻一瞥的一眼。
陰家女公子彼時估摸著不過九歲十歲的樣子,便已經出落得是瓊姿花貌了。
劉秀大為驚艷,但也僅僅是驚艷而已。
他當時就想,倘若他的小妹沒受這些苦,她也該是這樣明眸善睞,滿臉快活。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正應該是這樣既天真又單純,既快活又明媚。
郭聖通為什麼會如此不同?
她雖自幼喪父,但就連劉秀都聽說真定王尤其寵愛這個外甥女。
可想而知,郭聖通是被長輩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她為什麼還會有超出年齡的情緒?
這種情緒,讓劉秀很不舒服。
這不舒服來得很沒道理,卻沒法壓下去。
雪漸漸大起來,他獨自走在風雪中,想著自己的心事。
雪在夜裡才漸漸停下。
清寒的月光如水般地從窗欞門fèng間滲透進屋裡來,給半明半暗的屋子添了些光亮。
屋裡照例還是隻點了盞鎏金連枝燈,安神香從博山香爐一點點地氤氳開來,瀰漫了整間屋子。
郭聖通側躺在榻上,透過輕煙般的床幔去看月光。
這樣寂靜的夜裡,就連外間羽年輕微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已是三更時分了,她卻還是毫無睡意。
她想,她今夜或許是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