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1/2 頁)
祁容看出他的意圖,俯下身子替他握住床頭的鈴繩。在皇帝憤怒的目光中,他咧開嘴笑了。
「陛下,您是有什麼吩咐?」他唇角的笑意加深,尤其是看到皇帝臉上因為怒極而扭曲的五官,他無辜地道,「陛下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是您最得力的奴才麼?您有任何要求我當然都會替您辦到。」
皇帝口中不斷喘著氣,像一頭瀕死的老牛,卻不斷地試圖張大嘴撕咬面前的人。
可他所做的一切終究是徒勞。
祁容仰起下巴,面上卻還是那副恭敬謙和的神情:「陛下的眼神太嚇人了,讓文武百官看見,豈不是要怪罪我沒有照顧好您?」
他眯眼笑了笑,像一隻呲牙的黑貓:「或許挖掉更合適。」
一句話讓皇帝的眼神從憤怒變成了驚恐,隨即又怒瞪著他,像在大喝:你敢!
祁容輕笑一聲,俯耳去聽他說話,恍然大悟地點頭:「原來如此。」在皇帝錯愕的眼神中,搭在鈴繩上的手指輕輕用力。
侍衛入內,幔帳內是祁容命令的聲音:「陛下有旨,宣鎮北將軍入宮。」
養心殿的大門開啟時,光影鋪在地上,高大的影子投映在祁容的腳邊。
他正端坐在靠窗的茶室裡,棋盤旁的爐子上燒著沸水,茶葉在水面上過了幾轉,繚繞白霧冉冉升起。
謝錦衣的目光停在祁容身上,後者對他莞爾一笑:「謝將軍來得剛好,這茶過了三轉,味道正好。」
謝錦衣看向幔帳後的龍榻:「陛下呢?」
祁容點著茶,徐徐開口:「陛下犯了頭痛之症,已經歇下了。」
黃褐色的茶水鋪了杯底淺淺一圈,漫開清新的茶香。他抬手指著對面的團蒲:「謝將軍不妨過來小坐,待陛下醒了再說。」
謝錦衣面無表情地道了一聲:「是麼?」像是在隨口接話,又不甚在意。
可下一瞬幔帳被他抬手撩開,臥在榻上的皇帝看到謝錦衣宛如看到了希望,不住地扭動五官沖他比劃,嘴裡還在「唔唔」地叫著。
這是他親封的鎮北將軍,是他將他一手提拔到如今的地位的,他一定能殺了祁容那個閹賊!
到時候他可以提拔他為大將軍,為輔國大將軍。只要他殺了祁容,將他千刀萬剮以洩他心中的怒火!
可謝錦衣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將帳子放下,莫說是叫來門外的侍衛,甚至連一絲驚訝意外都沒有,轉身就走了。
獨留皇帝躺在榻上瞪大眼睛,「唔唔」聲響得更加頻繁。可那點細微的聲響根本沒人能聽得到。
謝錦衣看向正在品茗的祁容。
說實話他們這位陛下是死是活他確實不在意,管他是死了還是癱了。
不過有些帳他要同祁容算的。
「謀害天子,褻瀆皇室,祁容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祁容掀開眼皮,笑道:「謝將軍這句話我就不敢接了,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他站起身,從藍袍太監手裡接過從謝錦衣身上解下的佩劍,緩步行至幔帳後。
他看著謝錦衣,卻是用手中長劍抵上皇帝的脖頸。
「難道不是陛下意圖強搶謝將軍的寵妾在前,又卸了你的兵權在後,於是謝將軍懷恨在心,趁著陛下病重伺機殺了陛下?」
尾音隨著他的唇角上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同好友敘舊。
可下一瞬,手中的長劍用力一抹,鮮血噴灑在幔帳上,和原本的緋色融合在一起。
只有鮮血不斷滴落,尤其是床榻之上,皇帝瞪大眼睛,口中不住冒著血沫子。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很快就死在一片濃鬱的血泊裡。
而祁容踩著地上的血,將手中長劍哐當扔到了謝錦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