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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執拗地同他強調:「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會走的,你也別想騙我,我分得清的。」
握在手上的力道將她拉進懷裡,頭頂是謝錦衣低啞的聲音:「聽話。」
元鳶靠在他的胸膛,用手抓住他的袖子,懇求:「你別這樣瞞著我好不好?」
最後的尾音帶了哭腔。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遇到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也害怕他在為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謝錦衣閉了閉眼,終於妥協:「宮裡傳話,陛下要你入宮。」環在她腰上的手收緊,「現在,你肯走了麼?」
元鳶的臉上慢慢褪去血色,變得慘白一片,她久久不能發出聲音,最後才勉強擠出一句蒼白的話:「為……為什麼!」
為什麼是她?
謝錦衣的眼神陰沉:「有人畫了你的畫像送給了陛下。」
來傳話的是祁容手下的人,這件事還不夠明瞭?不過是祁容為了討好他們那位縱情聲色的陛下使的手段罷了。
這種君奪臣妻、敗壞綱常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今日是他,祁容還動不了他,若是旁人,此刻怕是已經遭了莫須有的罪名。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最要緊的就是送她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至於剩下的事,他自會妥善解決
「明日晌午迎你入宮的轎子就到了,現在還有時間,我先送你出城。」謝錦衣雙手搭在她的肩頭,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記住,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害怕。」
吹散的燭影映在元鳶的臉上,她定定地看著謝錦衣。
良久,她卻是突然笑了笑:「你剛剛都沒有吃幾口飯菜,肯定餓了,我去替你傳膳。」
可握在她肩頭的手分毫未鬆開:「馬車在後院,你現在就過去。」
元鳶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笑著問他:「你想吃點什麼?我看廚房昨兒買了螃蟹……吃螃蟹如何?」
「陛下不過是一時興起,過些日子也就忘了。我放你走也最多由著他罵兩句,沒什麼大不了的。」謝錦衣哄著她,「你就當出去散散心。」
元鳶倔強地回他:「我不走。」
她掙脫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我哪兒也不去。」
「你不走?難道你就在這裡等著明日轎子來抬你進宮?」謝錦衣皺緊眉頭,「你到底懂不懂,那宮裡是你能進去的麼?」
元鳶抬頭看向他:「是你不懂。」
也許是謝錦衣的眼神刺痛了她,她緩緩低下頭。
不懂的人是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想要一個人,她又能往哪裡逃!
謝錦衣平復呼吸,試圖和她講道理:「我說了,你只要聽我的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元鳶看著他,眼眶微紅,哽咽地開口:「那你呢?」
她逃了,他又能怎麼辦?
謝錦衣道:「以我的身份,又能有什麼事?」
元鳶打斷了他的話:「你又在騙我。」
如果她真的一走了之,或者她出了什麼「意外」,謝錦衣是逃不掉幹係的,那位心胸狹隘的陛下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王尚書那樣的兩朝元老他尚且說殺就殺,連她們昌平侯府也是動輒滅了滿門,這位陛下根本沒有半點慈悲之心!
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
既然陛下已經知道她在謝錦衣的府上,無論她是逃了,還是出了任何的意外,陛下都會遷怒到謝錦衣的頭上。
就算他們現在可以瞞天過海,日後若是查出來蛛絲馬跡,便是犯了欺君之罪,罪加一等。
她想對他笑,凝在睫毛上的眼淚落了下來:「我不能走,也走不了……阿錦,這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