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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溲,似乎聽見隔壁門響,而後有驢子的蹄聲,往東邊去了。當時昏昏濛濛,也沒多想。
看來那對男女只帶了銀錢細軟,半夜騎驢偷偷溜走的。孫獻忙跑到東邊,找魂一般,來來回回找了一整天。往東邊的旱路,既可以往東去應天府,又可以往北去大名府,途中又不斷有岔路,半天騎驢至少跑了幾十裡,若再換乘馬車或船,到哪裡去找?看日頭西落了,也再走不動,他才拖著兩條乏腿慢慢回家,連罵人的氣力都沒了。
才走到院門前,就聽見裡面傳來說笑聲,一個是自己妻子姚氏,另一個聲音也是女的,很熟,卻想不起來。他推開門一看,妻子坐在梧桐樹下的竹椅上,面前小木桌上擺著茶碗和一些乾果吃食,一個婦人背對著門坐在一隻小凳上。兩人正嗑著榛子,呱呱說得正歡。
見到孫獻進來,他妻子只瞟了他一眼,也不起身,照舊嗑著榛子。那婦人卻忙站起身,回過頭時,孫獻才認出來是父親在時,家裡原先僱過的僕婢阿豐,二十出頭,模樣還算周正。
“小相公!”阿豐忙低首欠身問候。
“哦。你何時來的?”孫獻隨口應付。
“她來了一下午了,帶了半隻鵝、幾樣菜蔬來,還有這些乾果,說是孝敬我們兩個。”
“來坐坐就是了,還破費什麼?”孫獻只想進去歇息。
“多久沒來拜望小相公、小娘子,今日店裡得閒,才趕忙跑過來了。”
“咱們家前前後後僱過七八個人,只有她最長情,還記著我們。如今她也不往人戶裡去了,嫁了個勤快漢子,兩口兒都在城南邊大酒樓裡幫工,每個月吃住不要錢,能淨落十貫錢呢……”
“哦……你多坐會兒,吃了飯再走。”孫獻聽妻子話語夾酸,更不耐煩,向屋裡走去。
“我也得趕緊回去了,晚間酒樓裡客人多。”
“那我也就不留你了,如今我這家不像往日,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飯菜招待你。”姚氏半酸半懶的。
孫獻進屋坐下,見桌上果然放著半隻燒鵝、幾碟菜,他倒了碗冷茶,大口灌下。院中兩個婦人又絮叨半晌,阿豐才走了。
“我吃了好些果子,已經飽了。你若餓了,就吃桌上的菜,廚房裡還有昨天剩的饅頭。哎,你瞧阿豐,都開始穿綾衫了,說話聲氣也壯了。她丈夫爭氣,兩口兒在那個什麼飯樓,好吃好住,養得白胖胖的,那臉比我都白細了……”
孫獻卻呆坐著,一句沒聽進去,心裡又乏又悶,像是堆滿灰的冷灶一般。
馮賽不甘心,跑了一整天,問遍了京城交引行的人,但都沒打問出汪石的交引是從哪家交引鋪買的。
他攤上官司和傾家蕩產的事已經傳開,今天一路上各般的目光神色,倒是嚐了個遍。他只能苦笑而嘆:自己一路太順,炎涼滋味嘗得不夠,這回算是一齊補上了。眼下除了找見汪石、救回家人,哪裡還有值得介意的事。
他騎著馬,揹著夕陽,出城回到爛柯寺,見十千腳店的夥計姜哥候在寺門外,迎上來道:“馮相公,我家相公請你過去,有件事要商議。”
馮賽隨著姜哥一起來到十千腳店,周長清仍在後院,笑著道:“總算找見你了,下午我派了好幾個人到處尋你。”
“周大哥,你打問到什麼了?”
“汪石不是從交引鋪買的交引。”
“榷貨務?”
“嗯。”
“唉,我怎麼早沒想到。”
“他那些交引也不是買的。”
“哦?”
“他是用陝西便錢公據兌換的。”
“和我們路數相同?”馮賽一驚。
由於西北邊關糧草常年需要補給,人力物力消耗極大,專靠朝廷,難以為繼。大宋便推行“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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