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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深一進場,就有人端著香檳前來交談。遲深漫不經心的應付著,在一群人中遊刃有餘,場面話說得極其漂亮客套,可身上又帶著一股淡淡的疏離,讓人不敢過分逾越。
喬辰和林卓盡忠職守的守在一側,那些身份崇高的大集團老闆也就算了,至於那些企圖上前攀談的小公司小企業,全被他們客氣的勸走了。
沒辦法,若是這些小人物都能過來攀關係,遲深連他們都得費神應酬,那得累成什麼樣。商場便是這般的現實,弱肉強食、扒高踩低,由不得你不接受。
宴會開始沒多久,盛總就拉著自己的兒子站到了全場最矚目的地方,意氣風發的跟眾人介紹著。在場的人也很給面子的說著恭維的話,掌聲不斷,一時間賓主盡歡。
這樣的交際場面總是乏味無趣的,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過去,眾人也不像先前那樣聚在一起了,零零散散的分散開來,自成一個小圈子。
會場的一側擺著冗長的餐桌,上邊擺滿了食物,還有一些精緻的甜點,想來是主辦方為場上的名媛貼心準備的。
喬辰趁著旁人不注意,小聲朝遲深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們一下班就過來了,連晚餐都沒來得及吃。
「不用。」
「不餓嗎?」
遲深抿了一口杯裡的紅酒,「看了就沒胃口。」
聞言,喬辰重新打量了一遍餐桌上的食物,恍然大悟。那些食物放了那麼久,早就涼透了,就算廚師的廚藝再怎麼高超也得大打折扣,不過是看著精緻美味而已。
喬辰斟酌了一下,「那我回去煮麵給你吃?」
遲深瞥了喬辰一眼,點點頭。
喬辰笑了笑。
遲深將手裡的高腳杯放到路過服務員的託盤裡,「現在就走。」
驚訝了一瞬,喬辰很快就釋然了。
他們逗留的時間已然不短,方才也聽過盛總介紹了他的兒子,算是給足了面子,現在提前退場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剛想點頭說好,會場負責人突然上臺語氣高昂的說了幾句話,然後就下去了。場上的燈光隨著他的舉動暗了下來,只餘下一束半明半暗的光照到了臺上。
有個人緩緩從臺邊的陰影處走出,男子手裡握著小提琴,從容站到了光圈裡。那人一身高貴的燕尾服,面如冠玉,柔和的燈光落在他身上,修長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他輕輕將小提琴搭到肩上,眼眸微闔,修長白皙的手執著琴弓,徐徐拉動琴絃,一勾一勒皆是優雅高貴,每個舉動都完美得無懈可擊。
悠揚的琴音在他的指尖傾瀉而出,如春風拂面般席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畔,似天際飄浮的流雲,又似山間的淙淙流水,瞬間熨燙了每個人的心田。
喬辰震驚的看著臺上的人,腦海里像有一把驚雷狠狠劈下,將他的人和靈魂分成了兩半。他甚至反應不過來,只能像個木頭一樣屹立在原地。
光和影在臺上與臺下之間這點細微的距離裡,輕輕然劃下了一條清晰的分割線,周遭的光景在這一刻驟然間褪去,喬辰終於明白何為「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了。
那個人是遲深整個青春裡最不能忘卻的風景,是曾經讓他放下所有高傲去挽留過的人。
現在,他回來了。
喬辰甚至能察覺到遲深那微不可察的僵硬。
遲深的下顎繃得緊緊的,晦澀不明的看著臺上的人,眼眸裡的光被名為年輪的刀刃,遽然切割成千萬片的碎片,在那些跨越時間的流光裡,獨獨只能容下那個人的身影。
喬辰盯著遲深的面容,陷入了片刻的恍惚茫然。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在幹什麼了,這幾年的時間,還有那些僥倖留存的希望,通通在這一刻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