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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沐便去翻看微信群:「噢噢,我在群裡看到你了。我發個好友申請過來,你透過一下。」
兩人加上好友後,她又推送了一個好友給沈青:「這個是安山百貨批發部的小宋,你要進什麼貨就跟他說就好了,價目表我待會兒發你。你跟小宋聯絡好,約定好時間、貨的多少,再去挑山工那個群聯絡一個阿哥,叫他幫你抬上來。」
「阿哥?」
「阿哥你都不曉得?我們安山上的人,都管挑山工叫阿哥的。」
「噢!那阿哥挑貨是怎麼收費的呢?」
「鈔票?這個你放心好了,阿哥們都是實在人。從山腳運上來,運到我們這裡麼基本九毛錢一斤,運到你那邊的話麼…商量一下,大概九毛五吧。」
「一塊錢都不到?」沈青倒吸一口氣。
一瓶礦泉水大概一斤多一點,從山腳到山頂,按這個收費,挑山工只能賺大概一塊錢?
「是啊,阿哥們都是實在人。」李沐沐又重複了一遍。她似乎沒有理解沈青的反問語氣,還以為她只是在驚嘆。
李沐沐習以為常的語氣讓她不好再盤問收費這個問題,轉而問道:「那要送貨的時候,怎麼聯絡他們呢?」
李沐沐聞言,把「挑山工之家」的微信群開啟。
「這幾年大部分阿哥都有智慧型手機了,為了和我們店家聯絡,基本都會在群裡的。你有什麼貨要他們送上來,就在群裡問有沒有人有空,或者聯絡自己熟悉的人。送上來以後,當你的面清點完貨物,你和他們都簽上字,錢貨兩清就好了。」
「倒還挺有流程秩序的呢。」沈青評價。
李沐沐與有榮焉:「以前還要亂嘞,經常有沒送到貨、沒人送貨的情況發生,有些外地的年輕人來安山幹個一兩天活,就偷著貨到外地去賣哉,我們損失不少呢。」
「是這幾年物價漲了,阿哥們想要提高報酬,我們開店的就要求他們把活幹得規矩一點,要有秩序嘛。這樣一來麼,他們就建了微信群,我們之間的聯絡都有聊天記錄作證的,誰都賺不了小便宜,雙贏哉!」
「不過好些年紀大的阿哥都不會打字,他們都用語音的,你聯絡的時候也要注意嘞。」
王安生補充道:「安山市的方言你會講的伐?跟阿哥們講話,用方言好了。安山人一聽到安山土話,就知道這人值得信賴。」
安山方言和沈青老家的方言相差無幾,只有幾個詞的音調有所不同,不是仔細分辨,基本分別不開。因此她自信地點點頭:「會講咯。」
王安生和李沐沐又講了好些零七零八的事情,一頓飯才結束。飯後,王安生接著開店照顧生意,李沐沐拉著沈青的手囑咐道:「山上有什麼事麼打我電話噢,我走過來多方便吶,你不要不好意思噢!」
說真的,她的熱情讓沈青有幾分社恐,又有幾分感動。
王家人對她,有「鷓鴣聲裡數家村,瀟湘逢故人」的欣慰,也有深深的關心和擔憂。她非常能理解,但總覺得不至於那麼誇張。
不就是一個人經營一家店嘛,又不是在絕頂之上出家,再怎麼孤單,平日也還能見到登山的遊客;再者說,手機也有訊號,真有意外可以聯絡十五道遊客中心的救援隊,總無「絕人之路」吧。
她的爸爸當年不也是一個人開店開了將近二十年嗎?
遲美怡也好,王大哥李大姐也好,他們對於她的那份淡淡的「憐憫」,雖然能讓她感受到溫暖,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是一股淡淡的恐懼。
因為陌生這種被「憐憫」、被「同情」的感覺,所以恐懼。
她在大學期間,因為出色的成績和成就,經常被推到社交舞臺的中央。那時候獲得的多是讚嘆和羨慕,「同情」是一種她對於其他人才會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