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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世道。至少我們靠力氣不會餓死了。」
李巖雲淡風輕道。
沈青聽了,更加心疼。
原來他的要求只是不會餓死嗎?
不會餓死,多荒唐的四個字。她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四個字會出現在她的周邊。
「李巖,你這麼說,真讓我覺得共同富裕實在太遙遠了。也許你不清楚,有很多人,他們賺的錢,是我那點存款的幾十倍幾百倍上千倍。但他們不嫌自己錢多,永遠在試圖給自己的積蓄後面添個零。更有些人,他們好吃懶做,碌碌無為,靠著家裡的錢混了文憑謀了出路,過得瀟瀟灑灑錦衣玉食。我不明白他們和你們,同樣是人,為什麼生活如此不同。明明你們才該是過上好日子的人。」
李巖靜默無言。他不明白什麼叫做「共同富裕」,但他能聽懂沈青另外的言語。
感受到她的憤懣與傷感,他想了想,說:「生活不同,但不一定,他們的就好過我們的。血汗錢,最辛苦,但也最踏實。」
一切都可能成為泡影,但腳下邁出的每一步,永遠在安山留下了腳印。
沈青依舊悶悶,她把腦袋蹭到他胸前,手搭上他的背,嘆道:「好日子快點降臨到你身上吧。」
李巖沉聲道:「你在,就是好日子。」
沈青依偎在他懷裡,逐漸睡著了。
李巖緊緊地抱著她,也慢慢地入睡。
黑子在電視機櫃子底下睡著,呼嚕越打越響。
小小的床有史以來第一次承載著兩個人的分量,風扇搖頭,吹動毯子的一角。床尾的衣服雜亂地擺放著。
一夜很快過去。夏蟲叫個不停,給雞鳴作了序章。
在天矇矇亮的時候,李巖便醒轉了。沈青依然在他的懷抱之中,不曾離開。
他上午沒有接貨,溫存在她身邊,靜靜地躺了許久,直到天色大亮。
他緩緩地鬆開摟著沈青的手,想要讓她平躺在床上。但他一動,沈青就「唔」了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她也到了自然醒的時候。
「早。」
李巖說。
「唔~」沈青剛剛才醒,神志並不清明,慵懶地拖長了睡音。
李巖沉迷於她的粉紅雙頰,輕輕地親吻上去。
沈青被他的柔情觸動,清醒了幾分。
「幾點了?」她問。
「六點出頭。」
「該起床了。」
「嗯。」
換做兩年以前,沈青絕沒有六點出頭的習慣。有時專注於寫作,說不定六點出頭才剛剛入睡。雖然她熬夜並不像遲美怡那樣專長且習慣,但她的確不太早睡早起。
但上山之後,作息就健康了很多。
夏天天亮得早,第一批遊客登山也很早,她不得不起得比冬日更早。
有時興致上來,想看個日出,就更要早起了。
李巖一手拉著沈青,一手牽著黑子,一起在山野小路里散步。
這裡不是遊客道,除了村民,沒有人會漫步於此。
黑子興奮地亂沖。這是它從小到大第一次跟李巖之外的人散步。
幸好拉著他的人是李巖。李巖的手勁夠大,才能穩噹噹地牽住狗繩,不叫他橫衝直撞,撲向路過的村民。
沈青抬起頭,還能依稀看見高入雲中的山頂。
很有梅堯臣「好峰隨處改,幽徑獨行迷」的雅趣。只不過此時並不是獨行,她身邊有李巖,也有黑子。
黑子到底是品種狗,比一般的土狗要聰明。它很快接受了自己擁有了第二個主人的事實,如今不只李巖一個,沈青也很能指使得了它。
在沒人的山路里,李巖把狗繩放開。黑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