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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成予進門時,仍看到她在仔細挑選花樣。
而孟挽之也演得一手好戲,她驀然抬頭,一笑,說:「你回來了?」
成予回以一笑,頷首,說:「嗯!」
彼時的情景,倒是像極了老夫老妻,那樣明媚的光線,那樣鮮艷的繡樣,襯著兩個人的笑臉,赫然一派溫暖和樂的人間景象,朔光很迷戀這樣的景象,可是到了夜間,成予因為要連夜出京,早早去軍中部署,偌大府邸唯剩孟挽之一個主子,她站在房中,沒有燃燈,沒有要人伺候,就一個人站在屋裡最深沉的那片陰影裡,被黑暗侵蝕得只剩一雙眼睛。而這時,朔光正坐在橫樑上,她大紅的衣袂順勢垂下,恰恰好懸在孟挽之的頭頂,有風來,那片衣袂飄著飄著,竟遮住了孟挽之的眼。
在以往可離看的話本子裡,成予孟挽之是主角,仟月就是可有可無的配角,然這樣的配角往往要找存在感,於是絞盡腦汁地陷害女主,企圖得到男主的青睞,譬如昨日仟月向成予告狀,就是很典型的一個例子,然而現實並沒有照話本子裡走,因為,成予當真如仟月所說,在剿匪之時,差點命喪華巖山。
而原因,也確實是因為部署洩露,他的一行一止全被人掌握。
成予再回到侯府,是四日後,他受了傷,身上還有血,但他不顧寧峰勸阻固執地直奔府邸而去。是時,繡娘正好將嫁衣送來,孟挽之換上喜服,披散著頭髮,一群人正在為她梳妝。成予帶著傷出現在門口,孟挽之與一眾下人看過去,下人們驚得尖叫連連,慌忙叫嚷著要去找大夫,孟挽之倒是十分淡然,她站起身,張開手,問:「好看麼?」
成予受傷已顯得虛弱,連夜奔波更讓他面色慘白,他捂著胸口,帶出笑,說:「好看!」
孟挽之也笑了,她說:「大婚那日,我就穿這一身,可好?」
成予朝她走去,說:「好!」
下人們鬧成一團,有的去請大夫了,有的去端水拿藥了,但兩個人在這樣熱鬧的場景中,就那麼平平淡淡話著家常,而寧峰顯然是很懂成予的,看他們這樣,他默不作聲地將那些鬧騰的下人全遣下去了,他自己也站到門外,抱著劍,低著頭,像一尊雕像。
成予很快走到孟挽之面前,他像是在期待孟挽之說什麼,但孟挽之只是走到桌邊,對著那一桌的首飾,說:「你覺得,我到時候要戴什麼才好?」
成予默了一瞬,說:「你戴什麼都好看!」
孟挽之拿起個步搖,遞到成予面前:「這個怎麼樣?」
成予接過那個步搖,愣愣看了半晌。
末了,一笑,說:「挽之,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受傷了?」
孟挽之笑容沉下去,成予又說:「還是你早就知道,我是怎麼傷的?」
孟挽之垂下眸,說:「對不起!」
成予握著那步搖,幾乎要把它掰斷。
「為什麼?」
孟挽之沒有回話。
「為什麼要……出賣我?」成予的聲音很疼。
「你知道為什麼的!」孟挽之說,「你比誰都清楚,我來你身邊,是為了什麼!」
「你還是要殺我?」成予忍著疼痛,「你殺不了,便讓皇兄來?」
孟挽之沒有說話,可分明就是預設。
「啪!」步搖斷了,流蘇上的碎珠七零八落地落在地上,蹦到老高。
「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兄長?」成予扔掉手中碎玉,扶住孟挽之肩膀,「我很想知道,你離開的這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要是換成四年前的你,此情此情,你怎麼忍心?」
孟挽之並不迴避他的視線,她也望著他,說:「可如今的我,早不是四年前的我了!我知道他是你兄長,所以他的忙,我才更要幫,只有讓他對你下手,你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