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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燈一點,再回頭看他,穿著裡衣躺在床上,身邊就擺著一床棉被,他、竟、然、不、蓋!!!
——這都什麼天氣了!又是在水上,就這麼仗著自己年輕氣盛胡來是吧!
江小桃氣得心窩子疼,還不得不認命給他蓋上棉被。等大夫過來確診是發熱後,她翻出先前買的藥:「您瞧瞧給他煎這副藥可成?」
「可以,現在就去給他煎來用,之後就按著這副藥一日三次煎給他服用。還有,最好打盆溫水給他擦擦身。」
大夫走後,江小桃拿著藥想請婦人帶她去伙房借個火,婦人卻道:「藥拿給我,我替你煎,你也聽見大夫說的了,你哥哥這裡離不開人,我給你打盆溫水來,你給他擦擦腦門和脖子。」
她想了想,絕望的發現她自己一個人確實做不到兩個人的事,於是折回去翻出一兩碎銀塞給婦人:「還請嬸嬸一定要收下,我們兄妹二人這麼個不爭氣的身子還不知道要勞煩您多少事呢,您若不收,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煩您了。」
婦人本是見他們兄妹兩人年紀小又沒有長輩同行,才多關照了兩眼,看她如此情真意切,更是心甘情願地替他們忙前忙後。
第二天一早,江小桃剛被外面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尚未睜眼便去摸趙平生的腦門,伸出去的手卻在半空被人握住了。
「我沒事。」
她睜開眼睛,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毫不客氣地將他的手開啟,覆手上去試探,溫度已經恢復正常。
「你守了一夜?」趙平生靜靜的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一場的緣故,臉上的神色竟然難得的乖巧。
江小桃倒還是如往常一般挑剔:「廢話!除了我,誰管你死活!」
他們兩個也算是患難夫妻,自上船起便一個暈船暈得要死要活,一個生病整天咳得撕心裂肺的。
直到兩日之後,暈船的逐漸變得習慣船上的日子,病的也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徽州也到了。
兩人好生謝過船主人和這些天時不時照料他們的婦人後,便直奔惠方縣縣城去。
因此處乃徽州與滁州的連線之地,又建有渡口,守城的官吏個個體魄強健、精神抖擻。
排隊進城時,趙平生低頭說:「等會你別說話。」
起先江小桃還不明白他的用意,直到官吏從他手裡接過路引,看了他們兩眼:「從滁州過來的?」
趙平生:「是,家妹幼時發過一場熱,之後便落下疾病口不能言,聽人說徽州有一個神醫,我就想著帶她來看看,指不定就治好了呢?」
江小桃:「……!」
好了,這回她從惡地主家的閨女變成他苦難的妹妹了。
官吏將路引還給他,看了一眼江小桃,目含惋惜,大概是可憐她生得如此模樣,卻是個身有疾的。
「我在徽州生長,倒從未聽過有什麼神醫,知道你們兄妹感情好,但且勸你注意莫被人騙了錢財。」他看著他不太健康的臉色,料想這「羸弱」少年為了醫治自己的妹妹,應當吃過不少苦,於是眼裡不由露出敬佩與不忍。
趙平生苦笑道:「多謝官爺好心提醒,道理我也知道,可但凡有一絲希望,我便不想放棄。我妹妹如今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如果能治好喉疾,我也好給她尋個好人家,不至於配那些個歪瓜裂棗。」
江小桃:「!!!」
好樣的!
混進城中後,趙平生嬉皮笑臉問她:「餓不餓?要不先吃點東西:」
江小桃微笑:「不急,哥哥還是先給我尋個好人家嫁了罷,妹妹可不忍心再拖累家裡了。」
趙平生:「……」
「……咳!都是一家人,說什麼拖累不拖累話,這就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