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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性格謹慎,寄人籬下就更小心,只拿團扇拍拍秋雁的肩膀,語氣柔和平靜,「沒影的事,你說這樣的話,也不怕丟了我的醜,叫人家笑話我。」
「奴婢也就在房裡說說了。」秋雁自然知道分寸。
兩個丫鬟收拾好了物件,整出一個箱籠抱著,明月坐在抱廈打扇納涼,又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大夫人房裡才使人來喚。
明月不想叫人等,專門挑了就近的小路,不過一炷香就去了大夫人的榮安院,路上走得急,面上難免出了一層薄汗,有些不雅。
福安院寬敞闊氣,叫日頭照得大亮,門前的兩個粗使婆子推了門,明月遠遠就見主子們坐在抱廈裡推牌九,幾個媽媽陪著逗樂,丫鬟們守在廊下,歡聲笑語正熱鬧。
明月沒急著進去,站在屋簷下微微抬頭往院裡看,兩個丫鬟給她打扇散熱。
抱廈裡簾子打起來,置著一張小案並幾張素色祥雲軟墊,一人著紫檀彈墨牡丹雲錦對襟,黛色緞秀梅紋百褶裙,端坐廊下,這衣著光鮮的婦人正是明府大夫人謝氏,明月的大舅母。
謝氏對面坐著一面生的婦人,相貌尋常,衣著得體,只見兩人笑著推牌,彷彿很投合。
左右看了一圈,沒瞧見明祁和幾個妹妹,連總是伴著謝氏的謝表姑娘也不在這。
明月若有所思地站了會,待身上的暑氣散了,這才叫丫鬟進去通報。
丫鬟掀了抱廈的簾子,日頭照進來,明月也跟著彎腰進去,迎面一股涼氣。
明月話未出口先擺出一張笑臉,福身請安,「給舅母、嬸嬸請安。」
謝氏笑眯眯地叫她起身,嗔怪道:「你來得晚,你大表哥他們都走了。」
明月沖她一笑,只道:「怪我路上走慢了。」
謝氏無意追究,叫人給她端茶解熱,又指著一旁不住打量明月的婦人示意道:「這是你鍾姨媽的大姑姐,姓張,你叫張姨媽就是。」
鍾姨媽是老夫人的庶長女,明月母親的庶姐,明月跟著親緣確實要叫一聲姨媽。
明月順勢跪坐在兩人中間,彷彿對家中這個突然的訪客一點也不驚訝,只面上帶一些羞澀,微微福身叫了一聲張姨媽。
「你悄悄,這就是我府上最漂亮的姑娘,名也起得美,叫月姐兒,是不是嫩得跟花一樣?」謝氏笑著道。
張姨媽一見明月就沒挪開眼,這小娘子一身半新不舊的綠色長裙,第一印象就是白,冷沁沁的白,白得燒眼睛,偏偏頭髮烏黑,鼻樑高挺,嘴唇有肉,色澤淺紅,對比鮮明,一雙烏溜的眼睛叫人看了心裡跟進了窩螞蟻似的,回過神來只覺得眼前光彩照人,來者不似凡間人。
蘇州不缺美人,燕瘦環肥,各式各樣的一抓一大把,但是少有這樣貴氣又可親的。
張姨媽連連點頭,對謝氏嗔怪道:「生得是真好,朱唇雪面的,你可真是有福氣啊,怎麼不早些帶出來,我先前可不知你家還有這麼一個妙人。」
小案上一局牌九還沒推完,謝氏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手上隨意地翻牌,「她性子安靜,不愛湊熱鬧,平日只在府上女紅讀書,學些管家規矩,也無甚出彩。」
張姨媽去拉明月的手,歡喜道:「學規矩好,這女子日後左不過院裡那些事,管家學好了,日子也就順心了。」
明月被她緊緊牽著手,見兩人都看著自己,只好笑道:「我年紀小,做事愚鈍,幸而舅母心善,教我許多事情。」
明月說罷,不著痕跡地把手抽出來,像是害羞了,垂著頭撿了個橘子,「我給舅母姨媽剝橘子吃吧。」
幾人談笑幾句,兩個長輩就要推牌九,謝氏笑道:「你雖來得晚,卻來得巧,知道你不喜歡看牌九,正好你張姨媽的兒子來府上做客,你謝表哥在前院同他一齊,這天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