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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素英面頰上紅紅的巴掌印,頭腦一熱,衝口而出:&ldo;蝴蝶是三小姐的,四小姐喜歡的話不妨自己去捉。&rdo;
周嬤嬤惡狠狠的盯著我,道:&ldo;反了你了,竟敢對主子大吵大嚷的?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你又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打素英?&rdo;一個軟軟的童音夾雜了進來,三小姐撲閃著大眼睛,望著眾人的神情中帶著警惕和疑惑。
周嬤嬤聞言一怔,然後不情不願的降低聲調道:&ldo;四小姐看中了您丫鬟手裡的蝴蝶,三小姐不如就賞了我們吧。&rdo;
她的聲音中毫無敬意,眼神中的輕蔑一閃而過。
到底還是小孩子,三小姐道:&ldo;我為什麼要給你?&rdo;
&ldo;四小姐是妹妹,大夫人沒教過三小姐要謙讓嗎?&rdo;
周嬤嬤這話已經逾矩了,我乾脆拉下臉來,蹲身抱起三小姐,冷聲道:&ldo;這話可不是嬤嬤這種身份的人該說的,奉勸您還是口下留德,別給二夫人招災惹禍。&rdo;
我無權無勢,言語是我唯一能利用的武器。
周嬤嬤臉漲得通紅。本來就是如此,大宅門裡最忌諱的就是口無遮攔。也許只是一句話,一個不經意的笑,就能成為把柄,以至於最後丟掉小命都不奇怪。
這就是現實。
我和周嬤嬤的樑子就這樣結下了,後來我因為一件小事捱了罰,具體是什麼事記不得了。也許是被冤枉偷東西,也許是拿錯了花盆,被管家抓住後,結結實實的抽了三鞭子,那印子至今還留在我的背上。之所以記不清楚了,是因為這之後的將近一年,我和素英兩個經常被人欺負,彷彿家常便飯一般。我知道,這是報復,但我也只得忍耐。
在那之後不久,就在我逐漸適應了養尊處優生活的當口,巨變發生。
那一日,大房裡亂作一團,哭嚎聲震天動地,人人都爭相傳著一個訊息‐‐大夫人沒了。收斂,守靈,出殯,眼看著漫天漫地刺目的白色粗布,穿堂中,刮著風,三小姐穿著單薄的孝服,瑟縮在偎在素英懷裡,似懂非懂的茫然望著來匆匆忙亂的人們,怯生生的拉著我的袖子問:&ldo;母親去哪了?&rdo;
我看著她不諳世事的天真笑臉,心下不知是什麼滋味,鬼使神差的甩開了她胖乎乎的小手,大聲道:&ldo;大夫人歿了,小姐難道不難過嗎?&rdo;
也許是我的樣子很嚇人,三小姐恐懼的望著我,&ldo;哇&rdo;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ldo;小姐莫哭。&rdo;素英被唬得一跳,也驚恐的瞪了我一眼,似從未不認識過我一般。
難過什麼?今後的日子就這樣再也沒有指望了嗎?失去了靠山的五歲孩童,除了哭泣,還能做什麼?
我想起離家時拉著我的衣襟哭泣的七妹,鼻端一酸,只覺想哭。女兒家若不受寵便不值錢,即便是生在豪門也是一樣。大夫人沒了,老爺幾乎沒露過面,老太太對三小姐從開始起就冷冷淡淡的,今後的路又該何其艱難?
&ldo;你若熬不住就走吧!&rdo;林媽媽一臉憔悴的從後門走了進來,她蹲身抱起三小姐,摟在懷裡輕輕哄著。&ldo;原本是我老眼昏花的看錯了人,你人小心大,這裡容不下你。你們的賣身契小姐臨死前就命燒了,若你有去處可投,只管自去便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只別滿心怨氣,留下來加害小小姐便是了。&rdo;
說著,她佝僂著身子,蹣跚站起,抱著三小姐就走。素英哭著一邊用袖子擦眼淚,一邊追了上去。
我立在穿堂裡,絕望幾乎將我擊倒。不知是誰經過時嫌我礙事,推搡了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