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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吃了點東西,唐沅從休息室回到長廊上陪江現待著。夜漸漸深了,時間不早,江現讓她去酒店:「我讓助理開好房間,你先去休息。」
唐沅問:「那你呢?」
「我在這裡守著。」他道,「醫生說,一般二十四至四十八小時內情況都有可能惡化,如果能挺過今晚,大機率就沒有什麼問題。」
護工阿姨暫時幫不上忙,陪著轉院後江現就讓人回去了。他不想離開,唐沅見狀也不肯走:「那我在這陪你。」
一整晚,更深露重,她不想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坐著。
江現搖搖頭,不願意讓她跟著憂心熬夜:「你回去休息。」他緊緊抿唇,「你留在這裡,我更操心。」
唐沅知道他不是嫌她累贅的意思。
只是她在他身邊,他便會忍不住分神,擔心她,想要照顧她。
不想給他平添壓力,唐沅猶豫再三,在他的催促下,只好鬆口:「那我回去睡一會,睡醒馬上過來,你有什麼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江現點點頭。
助理訂的酒店距離醫院十分鐘車程,唐沅到了房間,洗漱後,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想給江現發訊息,又擔心他沒有心情看和回,反而讓他更心煩。
她腦海里閃過很多東西,一會是在芙花鎮和外婆的日常點滴,一會是江現在醫院裡和平時全然不同的低落模樣。
唐沅也不知道自己翻來覆去多久,迷迷糊糊中睡著,一直在不停地做夢。夢境變幻離奇,只有她的情緒不變,有重物死死壓著一般,胸口透不過氣。
被枕邊震動的手機吵醒的時候,是半夜。
不到四點,窗外天黑得濃鬱,猶如化不開的墨。
看見江現來電,唐沅愣了一下清醒,心沒來由地突突直跳。
她接聽,將手機送到耳邊:「餵?」
聲音裡有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小心翼翼和緊張。
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想打擾她休息,除非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邊靜了兩秒,沒有多餘的話語,她好像聽到聲音從他喉間艱難溢位,這細微至極的動靜,透著無法描述的痛苦。
「外婆走了。」
短短的四個字,唐沅握著手機一僵,心千斤墜一般沉下來。
說不清的涼意和悶滯感從胸腔處泛起蔓延。
唐沅愣了好幾秒,動作滯頓,僵硬地從床上坐起:「你……」
發出的聲音像在喉管裡劃過,帶起一陣又一陣澀然的鐵鏽味。
她突然說不出話,有一種感受到他的難過而難過的痛楚。
「我馬上過來,你在醫院嗎?我現在就來。」好幾秒,唐沅微顫地開口。邊說著,忙不迭下地,手忙腳亂開始找衣服。
江現緩緩嗯了聲,鼻音濃重,她甚至不敢去細聽其中的情緒。
唐沅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火速動身。
司機也火急火燎準備好,將她送到醫院。
雨從她到濟城那會一直在下,縹緲的雨絲,針尖一般落在地上,鑽進地縫裡不見蹤影。
唐沅沒有帶傘,車停好,她快步趕到那棟樓前,還沒進去,就見花壇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現沒在樓上,漆黑的夜裡,只有醫院內照明的路燈亮著,他坐在樓前,兩手交握,微低頭看著地面。
時間好像在他周身停止了。
唐沅腳步頓住,看著眼前的場景,雨絲彷彿化作了銳利的針刺進她的胸口。
很久以前她也見過這樣的他。
江現外公去世那會,有一天雨夜,她在家附近的街區看見他。
他坐在便利店外,手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