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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在她身邊,不知母親還會做出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於衛兗而言,對東陽城唯一的映像是六年前一個下著雪的冬夜。
他生在草原,遊走在浩瀚的大漠與廣袤草原上,北方的壯麗土地是他的根,他習慣了北方魔鬼似摧城的風雪,東陽城的雪似微塵拂過,一場雪過,難尋蹤跡,縱有無數文人贊詠,他仍是厭惡極了東陽城的雪。
那一天的雪勢難得洶湧,似棉絮大的雪花紛紛揚揚,令他恍然間又覺回到了北方,回到了烏坦。
他記得那一天母親的貼身丫鬟去浣溪宮送食回來後,母親笑顏展開,像是一朵在寒冬臘月裡開放的春花,盛放出突兀的美麗。
半夜裡宮裡的人傳來青原郡主病重的訊息。
彼時衛泱剛剛入宮,尚未受封為公主。而皇帝將自己沉浸在喪姐之痛裡,一時半會兒還顧不得這個小郡主。那時衛烆領著衛顯出城視察,衛桀才染上東陽城裡的紈絝陋習,與狐朋狗友徹夜歡灑。宮裡來的人也不知找誰,索性放了狠話,宮裡頭那位難熬過去了。
衛兗穿著單衣便駕匆匆入宮。
衛泱臥在榻上,再深夢中仍然輾轉難安,她像是被人扼住喉嚨,呼吸都十分痛苦,整個太醫令都束手無策。
她在夢裡哭喊著叫著阿孃,無盡的痛苦卻無人與她分擔。
太醫令和宮人忙活了一晚上,他亦守護了她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她安然轉醒,身體還是十分虛弱,說話起身都費力,握著他的小手卻緊緊不放。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是想要看看窗外的紅梅。
他開啟窗,才發現窗臺積雪已有尺深,忙亂一夜的浣溪宮沒能驚了這場雪,悽清院子變成無人來擾的白茫雪原,一株紅梅形單影隻,似血嫣紅的梅花不過是裝點了那一場雪。
他在青原郡裡對衛泱好,與梁玉所說無二,他是想要得到衛烆與長公主的賞識,自第一次幫她救狗都在算計著她,可她那一雪夜起,他是真心將她當做妹妹來疼愛,不為別的,只為她能永遠無憂。
衛泱出門尋找去為她備飯的芷心,恰巧遇到剛從梁玉院子裡出來的衛兗,見他目色沉凝,想他是和梁玉剛剛吵過。她悄無聲息貓著步子向他身後跟過去,待他發現身後有人,回頭來尋,她又心虛似地蹲下,彷彿這樣就無法令他找到。
小時候玩的把戲從不覺厭煩,而衛兗這次沒能像小時候一樣陪她做戲,他彎下腰,伸出手撫向她的頭頂,“蹲地上小狗似的。”
衛泱仰頭看他,一臉可憐模樣:“腿麻了,你扶我起來。”
轉眼已是十月,宮裡頭一幫子人在忙著她的生辰,衛泱不聞不問,宮裡的事,公主的威儀,都被她短暫拋卻。
二人下棋,她總是悔棋,一子又一子,直到吃下他的半壁江山,才碎語道:“都怪你讓著我,顯得我勝之不武。”
衛兗瞧她認真的模樣,像是在怨他卻又和她自己較勁,好笑得很。小女兒胡攪蠻纏起來最好別與她說理,要不什麼稀奇古怪的歪理都能扯過來。
“那下半局我便全力以赴了。”
要贏她,還不能讓她輸的難看,換做別人早就煩了,對衛顯而言確實輕而易舉的小事。
“二哥不愧是當世君子,氣度與智慧並重。”
她雖是有意討好,但所說皆為事實,武人哪個不識能郎中令出身的車騎將軍衛兗,文人誰又不是書畫一絕的磬義公子?
衛兗未入朝為官時好書法字畫,字若其人般丰神俊逸,聲名遠揚,如今他已棄筆多年,坊間仍有北磬義、南春虛的說法。
“什麼君子都是高抬,哪能比得上小衛泱聰慧可愛?”
衛泱抖抖身子,“麻死人了,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這樣輕鬆的衛兗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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