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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一刻是真正輕鬆的。她從前的確很有“灰姑娘心態”:還記得大一有一次被瑩瑩拉去聽了個心理學的報告,那個專業術語已經忘了,只記得大概的意思是人自卑到極點就會表現出反常的自尊。面對一般同學時也還好,她家雖說在農村,可條件並不差,她很少覺得自己哪裡比人低一等。但秦爽不同,剛跟他認識的時候他那樣的做派、熟識之後對他家世的瞭解,一般人放到他面前,一點兒自卑都沒有好像也不正常。正因為這樣,她才格外轄制他,不願他對她有一點兒看輕。他要她摸著良心問自己,其實她不用問也知道,秦爽早就注意到了她的這些想法,他是活得那麼囂張的一個人,可在她面前,雖然總還是盡力表現得大大咧咧,言語神色中的小心翼翼卻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這個樣子的他,叫她怎麼能不愛?的確,他本不是她喜歡的型別:她不喜歡男人話多,偏偏他在她身邊沒有一刻嘴是閒著的;她不喜歡男人招搖,偏偏他天生是人群中的焦點;她不習慣用男人的錢,偏偏他笨到只會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感情;她不習慣隨時隨地秀親熱,偏偏他喜歡時時手腳相纏。沒錯,“纏”字最能形容他,她自認不是烈女,可也真的被他纏怕了,被他纏得從沒感覺到慢慢喜歡,被他纏得從不習慣到漸漸適應。所以,他說的她的變態心理早已不存在,橫亙在他們中間真正致命的問題,是他對她的不信任。
沒了信任的兩個人,怎麼走得下去?“咱們分手吧。”都到了這個地步,她不可能用三言兩語打消秦爽的疑心,秦爽也不可能用這一番話將她罵醒,那她只能說這一句。說完了,連他呼吸的聲音都幾乎聽不到了,很快,秦爽摔門而去。
她被他的這一問逼到了絕路上
那時李東明問她什麼?對了——“知道最近公司的情況麼?”她本來也只是猜測,直到兩天前在公司衛生間裡聽到同事的議論才坐實了,公司連續幾個大單的丟失,都和秦爽背後的翻雲覆雨手有關。也對,兩人關係好的時候,為著討好她,秦爽可以講骨氣不靠家裡;後來兩人那樣,還有什麼比藉助他家裡的關係整垮李東明的公司來得更讓他痛快?“看樣子你心裡很清楚。”見她埋著頭等批評,李東明點點頭,緊接著下巴衝辦公室外頭抬了抬,話鋒一轉,:“那些人不用理。倒是你,自己跟自己慪的這是什麼氣?”“我沒慪氣。”“好,那今天別加班了,一起吃個飯,我有事兒跟你說。”就這兒說不行麼?她現在沒什麼心情陪領導吃飯。“這事兒得認真談。”最終還是跟著李東明找了個吃飯的地方坐下,他也的確談得很認真。“生意可以慢慢做,當家人是我,你操什麼心?”畢竟事情是因她而起,即使他不見怪她也自責。李東明瞟她一眼,隨即偏開眼繼續說:“我也沒那麼大方,揹著個惡名還傻樂——秦爽他不算冤枉我。”什麼意思?“……當初留你不光是因為公事。”也就是說——這句話真把她嚇著了,飯也沒怎麼吃,回到住的地方臉都沒洗就直接躺到了床上,明明是想理清些頭緒的,誰知只是腦袋空白地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半夜驚醒發現臉上扯得緊緊的,蹭到枕巾疵剌剌地疼。第二天一早全身肉疼,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掙扎著起來,想到昨天跟陳珍妮吵的那一架和李東明的那一番話,深知去公司狀態好不了,索性打電話請了假,窩回床上繼續睡。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麼時候,隱約聽見門響,她卻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雖然閉著眼,暈沉中眼前卻幻化出無數奇怪的形狀和色彩,腦袋裡裝的似乎不再是腦子,而是一汪水銀,蕩得她直噁心。
正暈著,額頭上冰涼地貼上什麼東西,迷迷糊糊地睜眼,她居然看到秦爽陰沉的半張臉。
見她醒了,秦爽挪開了手,皺著眉問了一句:“發燒了?”她說不出話,只盯著他手上掛著的那串鑰匙,腦子裡竄出個念頭:這原本是他租的房子,現在他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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