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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他一聲。

左彥縮了縮腦袋，好像抵擋不住河堤上冷瑟的寒風，走到了大車的側面。張牛角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我們從中山國出發時，十五萬人，浩浩蕩蕩的。”左彥苦笑一下，自嘲地說道，“現在就剩下我們這一萬多人。即使殺了豹子，滅了他的騎兵，我們也是慘敗，全軍覆沒的慘敗。”

張牛角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大聲說道：“俊義，我們還有方飈的一萬人嘛，什麼全軍覆滅？只要我們消滅了豹子，全軍覆沒的就是幽州的軍隊。等到明年，明年春天我們就可以重整旗鼓去攻佔幽州。”

左彥好像懶得和張牛角羅嗦，一個人坐到車軲轆下閉上了雙眼。

張牛角嘲諷地望了一眼左彥，繼續說道：“我們現在就像一隻鮮血淋漓、奄奄一息的山羊，李弘就像一隻餓極了的豹子，圍著我們團團亂轉。他現在等的就是一個能夠一擊致命的機會，徹底結束我們的生命。”

張牛角嘴角掠過一絲殺氣，“現在正是他最疏忽的時候。”

左彥猛地睜大眼睛，驚喜地問道：“還有辦法？”

李弘準備再攻。

鮮于輔聽閻柔說，李弘執意開始步騎聯合攻擊，鮮于輔大吃一驚，勉強支撐著趕到了前線。

山岡上，密集的牛角號聲此伏彼起，響徹了戰場。各部曲的戰旗在飛速移動，交錯換位。騎兵分列兩翼，步兵集結正中，黑壓壓地站滿了整個山岡。大戰即將來臨的緊張氣氛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夜幕即將拉上。

黃巾軍的車陣內，戰士們個個滿腔怒火，精神抖擻，各自站在自己的防禦位置上，嚴陣以待，誓死要與風雲鐵騎拼個魚死網破。

李弘渾身血跡，披頭散髮，左手拿盾，右手拿刀，站在步兵突前軍隊的最前列。

鮮于輔打馬狂奔而來，身上的傷口由於劇烈的顛簸全部迸裂，鮮血滲出，染紅了早就血跡斑駁的衣服。

“子民，不可莽撞，還是緩一緩。你這一仗打完，我們幽州幾乎沒有什麼騎兵了。短期內再想籌集這麼多騎兵根本沒有可能。”鮮于輔神情激動，大聲說道，“你不考慮幽州的將來，我要考慮。雖然我命令不了你，但你不要忘了你對劉大人的承諾。劉大人臨行前希望你組建一支騎兵，一支保護北疆的騎兵。但這支騎兵不是你私人的，是大漢朝的，是幽州的。你為了眼前的一萬多人，一個張牛角，要把風雲鐵騎拼個精光，你到底是為了自己的軍功，為了自己的聲名，還是為了幽州。”

“我們消滅了黃巾軍三萬多人，目的已經達到。張牛角即使帶著這一萬多人退回范陽也無大礙，他的主力已經打完了，想一直留在涿郡非常困難。假如冀州方面的軍隊打得兇，打得猛，他還是要撤出涿郡的。他必須回到黃巾軍的老巢常山和中山兩國，為黃巾軍的生存保留一塊地盤。”

李弘看到鮮于輔發火了，趕忙笑著說道，“現在消滅乾淨了不是更好嗎？你不要發火嘛，我保證天亮之前全殲張牛角。”

“不行。”鮮于輔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為了配合你作戰，把從涿城帶出來四千名戰士，幾乎全部拼光了。現在幽州的軍隊數量非常少，我們不能為了一場無關大局的戰鬥再損失四五千人馬，絕對不行。子民，算我求你了，給幽州邊軍留點種子吧。”

第162節：第28章父子之情存亡之理（3）

鮮于輔是幽州刺史府全權負責兵事的官吏，他的意見代表的就是刺史府的意見，自然不能不重視。李弘被他劈頭蓋臉地一頓數落，心裡有點惱火。

“羽行，把張牛角滅了，幽州就沒有戰事了。軍隊還可以重建嘛。”

“子民，冀州的情況現在我們一無所知，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攻擊了黃巾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