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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和文迦,以及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第五十四章
不知過了多久,文迦忽然開口道:“今天是哪裡?”
我無聲站起來,將左臂抬起。
寬袍廣袖之下的左手小臂上,有一塊塊泛著青色的斑,那處肌膚也一併失去了知覺。
不痛,我也不怕。
自半月前開始,文迦已經在為拔毒做準備了,這些青斑就是將那些劇毒從我身體裡引發出來的結果。萬幸我的內腑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它們發在我背上,但隱藏在肋部的毒,文迦也拿它們沒辦法。目前能拔掉的只有這些擴散了的毒素,文迦也沒把握全部清除。
雖然他也說了這都是哄我的,即使解了毒,我也依舊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文迦為我左手臂上的青斑做了一點處理,然後用白色紗布包裹起來。裹到一半,他停下來,拆開紗布撫摸著那些斑痕,復又裹上,卻半天沒有放下我的左手。
他帶著薄繭的手掌心在發燙,摩挲著我蒼白得快沒有顏色的左手,像是要留下什麼一樣不忍鬆手。
忽然他將整張臉都埋在了我手心,發出一聲不太清楚的哽咽。
我感覺到有滾燙的淚水落在我掌心,順著掌紋淌下,沾溼的手掌更清晰地觸碰到他顫抖的眼睫。
黎姑說,文迦不會哭……
她說文迦不會哭,不會笑,沒有表情,不愛說話。
可是我眼前的這個人啊,他會給我講他知道的醫和毒,他走過的每一個地方,他帶著允迦鬧過的笑話,他會給我分析留在成都的安危,告訴了我他所知道的關於師兄關於靳鉞的一切。
他時而高深莫測時而陰沉詭譎,時而呆若榆木時而溫柔體貼,他感情豐富,說話有條有理,他會對我笑,也會為我哭,我怎麼能相信他是黎姑口中那個“感情冷漠”的毒僧啊?
或是因為……我對於文迦,本來就是不一樣的?
我忍不住捂著臉笑,笑了一會兒,眼睛酸澀難當。
我早該直面自己的內心了,我眼前的文迦,和師兄黎姑他們所描述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我早該發現了。
若不是感覺到他沒有害人之心,我的生存本能怎麼可能讓我如此放心他的接近?又怎麼可能屢次相信他?
我的潛意識早就知道了,他眼裡的我是特殊的,他……喜歡我。
可是我,以這樣一個殘破的模樣待在這裡的我,又有什麼資格接受他的感情呢。
怎麼值得他的好……我這樣一個人……
我可能明天就會死在這裡了啊……
劇烈的情感在我胸腔裡碰撞著,衝擊得我頭暈目眩,但卻無法讓我忽略身體忽然傳來的不適。
我一把推開文迦,反轉上身對著地板乾嘔起來。
文迦慌忙衝上來扶我,我無力掙扎,早已難受得快暈過去。
半醒間,我感覺到文迦的手指搭在了我手腕上,片刻後,他的手指好像僵硬了。
我便再也沒有其他知覺,直挺挺睡了過去。
第五十五章
第二天醒來時,太陽已經升起來老高,文迦就坐在我身邊,手裡端著一碗不知道是藥還是什麼的東西。
我果然有了身孕,不足兩個月,文迦說脈象現顯示胎兒很健康,絲毫沒有被我孱弱的身體所影響。
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文迦的笑容溫柔燦爛得像借來了陽光。
而我躺在床上,靠著靠枕,覺得連對他笑一笑的力氣都沒有了。雖然我很想告訴他,他笑起來很好看。
文迦把藥碗遞給我,又奪回去,一勺一勺餵我喝下。
他手足無措道,不太會照顧病人。我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忽然又色變,趴下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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