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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腿都要站麻了,才聽到有人從門口走了。腳步從近到遠去了。雖然是十分小心,但必竟地上積雪厚實,一腳下去,難免會咯吱做響。
三枝這時候臉色才有點不好“他幹嘛呀?難道一直等在這裡,是幫我們看著飯?怕真被蟲爬?”
“可不是。這些和尚都是天下少有的大善人呢。”劉小花說。
三枝有些不好意思。想想略害怕“要不,咱們還是走吧。你說得也怪嚇人的。”
劉小花這還真鬆了口氣。
要是三枝死活不肯走,也不信她的話,那她可真沒有別的法子。打暈了三枝拖走到可以,但關鍵是她拖不動呀。
兩個人隨便收拾了東西,拖著被子從窗戶口爬出去。
這時候風聲大,到沒有人發現她們。
大麻子這次也沒有騙人,東面果然是有個狗洞的。洞很小,成年人肯定是過不去,劉小花和三枝卻是勉強。
兩個人爬出去,將被子裹在身上繫好,包得就剩眼睛在外邊,迎著風雪,牽著手快步向鎮子外邊的大路走。
三枝邊走著,邊抱怨“早知道就不罵那個老東西了。不就是罵他一句嗎。”又問劉小花“你哪能想得到他們要害我們的?”
劉小花感覺自已人都要被風颳走了“我也沒料到自已有一天能想得這麼周密。”
以前別人說起她,都說她是個‘雖然比較任性但單純得有點呆’的小姑娘。
她自已也異常瑪麗蘇地覺得自已真是‘天然呆’。
剛去打工的地方,這個做不好,那個做不好,脾氣卻還有一點。出了大小事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電話給家裡哭,哭完了家裡就會請同鄉來幫忙。後來有了男朋友,就找男朋友哭,什麼都等他來處理。
可見得,人在舒適的環境,是永遠不知道自已的極限與本事。等到了指望不上別人的危境,明白繼續笨笨的活不下去,才能漸漸知道自已本質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實話,這世上哪有什麼人,是真得笨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呢?圖個省事罷了。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強打精神分散注意力,好像就沒那麼冷了,順著大路向前走。
天地茫茫一片,美得跟畫似的,可惜兩個人都沒有心情欣賞。不知道走了多久,三枝突然說“你其實是不是還想去做修士的?”
劉小花想了想說:“能不能修得大道還兩說,但有一技傍身總是不會錯的。你看今天的事兒,如果我們有些本事,他怎麼敢這樣欺人呢?”
“那你跟家裡說是去城裡找工,其實是不是想自已偷偷進族學?”三枝眼睛大大的,好奇盯著她。
這時候劉小花突然停下步子:“是不是有人追上來了?我像好聽到聲音了。”
她們現在,剛走到一個三岔路口,似乎她們來的方向有聲音傳過來。
三枝笨拙地回頭看去。
遠遠的地平線上,確實是有一團光亮正向著這邊過來。
但那光亮走得很慢。可能比她們步行也只快了一點點而已。並且長長一條,到不像是追兵,更像是遇到了跟她們兩個一樣趕夜路的車隊。
“我們運氣可真不錯。”三枝興奮地說“等車隊上來,請他們帶我們一路吧。”
劉小花謹慎地說:“如果不是像我們一樣情非得已,也不會走夜路了,萬一被他們牽連……”
三枝不耐煩道:“是是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最近真奇怪得很。一點小事都要說得比天大。”她走了一路,風吹雪打的,現在又覺得族廟裡好了。再仔仔細細一想,越發認為是劉小花那些分析不過是自已嚇自已。所以憋著一肚子氣,再懶得跟劉小花講說話。
可兩個人正走著,便聽到另一條岔路上馬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