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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野已經不想再和這二傻子外甥講話了,折壽。
肖楚習慣了江平野的無語與冷淡,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不過他小子長得可真漂亮,我他孃的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麼精緻的男的,也不知道那麼細的胳膊哪來的那麼大的勁,醫生說我腦袋上可能還會留疤……操,他們出來了。」
江平野下意識地抬頭,順著肖楚手指地方向看去——外科診室走出來一男一女。女人穿著棕色的掛脖上衣和黑色的工裝褲,是酒吧的老闆,江平野一般喊他邵姐。男的——
男的確實如肖楚說的那樣,可以用漂亮來形容。那人的頭髮過了肩,發尾還染著一點藍,在醫院的冷光下泛著海一樣的顏色。白色的襯衫沾了點水,還沒幹,貼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身形。左臂半掛在脖頸上,一雙眼睛亮得驚人,靜靜望過來時如同星子一般,恨不能把人所有的關注都佔據。
好巧不巧的是,他正好認識這個人。
這周他總共在酒吧裡唱了三場,場場都可以在臺下見到這個人。
還不止……江平野心想,上週表演的五場,他也場場都在。明明自己已經拒絕了他的表白,他卻還是執著地出現在每個能被自己看到的地方。
「阿野,你來了。這位是季應,就是和小楚鬧誤會的小朋友。」邵姐溫溫柔柔地開口介紹,「醫生說他左手骨折,估計要掛一個月石膏。罪是要受點罪了,但好在其他地方沒什麼大事。」
「麻煩邵姐了。」江平野垂眸,正好對上對方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像鉤子似的,他若無其事地挪開眼,繼續說,「醫藥費多少,我們來付。」
「不用。」那人開口,聲音也好聽,「邵姐已經幫我付過了。」
「嗯對,畢竟發生在我的酒吧嘛,也有我的責任。酒吧那邊離不開人,你們都沒什麼大事我也就放心回去了,阿野你送送人家,好好道個歉賠個不是。」
邵姐的酒吧在a大附近開了十年,見過的打架鬥毆不在少數,早就養出了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生意做得好,人做得更好,江平野也是因此才和對方簽了長線的合同。
江平野示意肖楚快滾過來道歉,自己則是去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三瓶水。
等他回來的時候,邵姐已經提著包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季應也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把自己亂了的蠍子辮拆了,用不知道哪來的筆一卷,簡易地盤了起來。
「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為什麼還有個人在裡面,我以為就那傻逼進去了……而且你們兩個身形又很像,還都穿了白,燈光又暗,我眼睛一岔……總之我想打的那個不是你來著,我不是故意的!」肖楚喋喋不休地道著歉,「你要是不爽,要不我也給你弄骨折一下?或者我給你當一個月的保姆也行,就算是補償了!」
江平野不知道肖楚嘴裡是怎麼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除了內衣內褲,其他衣服都是攢一週到自己的房子裡一次性洗完,別說保姆,當吉祥物都嫌累贅。
他扔了一瓶水給肖楚,正要把另一瓶遞給季應時,意識到對方現在的姿勢不太方便,只好擰開蓋子再遞到他的手上。
季應伸手接過瓶子,食指不經意擦過了他的手背,有些涼,江平野飛快收回了手,貼著褲縫磨了兩下。
「他是你什麼人?」季應仰著頭看他,眉眼微微彎著,像是在笑,「哥哥?」
江平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被碰到的那隻手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上的痣,聲音有點幹:「外甥。」
「哦——」季應淡淡地應了一聲,彷彿並不在意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只是隨口那麼一問,「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
「太謝謝你了哥們,你真是人美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