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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帝都這麼說了,吳節自然不會再廢話:“是。陛下,臣告退。”
就出了西苑,自回家去了。
從回京到現在不過兩三日光景。卻發生了這麼多事。吳節只覺得全身都軟得如同棉花一般。
一回到家,也懶得吃飯。徑直回到房間,直接倒在床上。
蛾子見吳節一張臉顯得有些蒼白,大吃一驚:“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快來人了,去請個大夫進府……不不不,去請李時珍李太醫。”
吳節忙擺手:“請什麼太醫,弄那麼麻煩,我可沒病。”
蛾子伸手摸了摸吳節額頭,擔憂地問:“老爺你真沒事?”
吳節將下人們趕了出去,呻吟一聲:“我這不是病,是瞌睡,一天一夜沒睡覺,換誰也是面如土色。”
“一日一夜沒睡?”蛾子吃驚地瞪大眼睛:“老爺往年你在西苑萬歲爺那裡值守的時候,不是說也可以睡覺的嗎?”
吳節苦笑:“我這不是大本年才回北京來嗎,積累下的公務實在太多,到現在還沒弄完。蛾子,求求你,別說話了,讓我好好地睡上一覺吧。”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去,已經到了後世北京時間八點鐘模樣,雪還在下著,靜靜地落在園中花木上面,良久,才噗嗤一聲,有積雪落地,顯得異常靜謐。
吳節直接倒在床上,只片刻就打起了呼嚕。
蛾子見吳節實在太累,有些心疼,忙伸手去脫他的衣裳。
卻不上冰涼的手一碰到吳節的脖子就將他驚醒過來,吳節迷糊地問:“現在什麼時辰了,幾點?”
“什麼幾點了?”蛾子有些疑惑,卻不知道這個點是什麼東西。
原來吳節在迷糊中忘記這裡是明朝,大家都用時辰來表示時間的。
聽蛾子這麼一說,他突然醒了,一屁股在床上坐了起來:“我睡了多長時間?”
蛾子:“剛睡著,連一壺茶的時間都不到。睡吧,睡吧,先把衣裳脫掉。”
“還好,倒是忘記了一件事情。”吳節忙從床上下地,穿好鞋子就走到案前。
給硯臺里加了點水,捏著墨錠飛快地磨了起來。
“你又要做什麼呀?”蛾子見吳節白著臉還要處理公務,頓時惱了,一把搶過吳節手中的墨,喝道:“老爺你的臉都白成什麼模樣還要做事,不想活了?”
“蛾子別鬧,真有十萬火急之事。”吳節正色地說,今天他說動裕王去西苑勸退一眾上疏的官員,此事定然已經在京城政壇激起萬丈波瀾。只怕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公卿大夫之家要徹夜不眠,揣摩政局即將發生的巨大變化。
而裕王府也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得將先前在嘉靖裡發生的一切詳細地同他說說,讓他有所準備。
一直以來吳節同蛾子說話都是和顏悅色,非常尊重。畢竟,她同吳節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兩人的感情極好。對於蛾子,他甚至有些敬畏,即便現在官位顯赫。
可像今天這般嚴肅的神情對蛾子來說還是第一次,蛾子立即察覺出了不尋常。
語氣緩和下來:“那……蛾子替老爺磨墨好了。”
就挽起袖子,麻利地替吳節磨了一池墨汁,又將毛筆浸在墨汁裡,沾得飽滿。
吳節接過筆,在紙上寫道:“敬啟者……”
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將這張信箋揉成了一團扔到地上。
雖然看嘉靖今天的意思是要讓裕王深度參與進朝廷大政之中,有扶上馬,送一程,實現政權平穩交接的跡象。
但明朝的制度和祖宗家法在,大臣不得結交藩王,違者,就是心懷叵測。更別說可意於未來的儲君交好了。
這信送出去不要緊,若是落到有心人手裡,吳節的政治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