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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辰不由得大笑道:「他將金烏衛主力守在壽康宮,竟是自己都不顧了。」
「承明殿那裡,還有大軍等著他呢。」
裴寧旋動手中劍,令道:「全軍聽令,叛賊之子在此,務必將之斬殺。」
壽康宮內,只能見著宮外兩側不同的火光交匯糾纏,廝殺之聲震天。
柳盈月後退了兩步便靠在殿門上。
十六站在一旁,默然地垂眸看面的姑娘露出的掌心顫抖。
除了影衛,柳盈月能想到的就是金烏衛。應當是兩方勢力交匯在一起,壽康宮倖免一難。
她茫然失措地看向十六,「殿下不止是去救駕的,是嗎?」
十六不答。
承明殿兩側的燭火影影綽綽。
裴闕提著染血的長劍,一步步走上染血的臺階。
暗冷的氣息中血腥瀰漫,幾個金烏衛最後將承明殿前的屍首踹開。
承明殿龍椅案前,有一人拿著短匕,一旁幾個人包著什麼,眼見殿門大開,元帝咳咳幾聲。
裴闕出手凌冽,案旁幾人瞬間倒地。
「母后對皇祖母下手,就是為了這個。」
光影照到提著短匕的人臉,一張精緻的面容顯露出來,皇后穿著夜行衣,摘了金甲的手握緊匕首。
「本宮只是沒想到那麼多人都攔不住你。」她像是在嘆息。
她遺憾一般地掃過剛剛包好的黃綢包袱,四四方方的角顯得平平整整,只是上頭的結系得不好。
她伸手解開,綢緞散落,露出一截玉雕龍頭,「對你而言,不也是玉璽更重要麼?」
即便是已被圍,皇后依舊滿是笑容,「沒關係,等你死後,你那小太子妃自然有人照料,母后會幫你看著。」
「何家和竇家的人,孤已經讓人擒了。」裴闕慢條斯理地道,「母后的外援不會到。」
皇后的臉色變了,又很快恢復。
「孤給了母后選擇。」
「本宮需要你開條件?」她眼中一凌,握著匕首瞬間往一旁的元帝心口扎去。
只聽一聲尖叫,咣當匕首掉地。皇后跌落在旁,手心劇痛,勉強睜眼,能看到是一根雕琢粗陋的金簪。
裴闕淡淡地收回手,「父皇,過來吧。」
方才皇后的匕首差點就扎入他的心口,然而元帝不慌不忙地往地上瞥了一眼,面朝著天笑道,「淑妃,你看到了嗎?」
奈何他身體不好,好容易說完一句後又劇烈咳嗽起來。
等他平靜下來,才慢慢悠悠地起身,扶著桌沿走了很久,才走到裴闕的身旁。
「看看你的父皇,心裡只有那個女人。」她笑時,手中一陣抽疼,越是笑越是疼得越厲害,但依舊不依不饒,「你不過是他養出來報複本宮的傀儡。」
話一說完,她終於笑不出來,蜷著身子,只剩一雙鳳眸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兒子。
元帝並未否認,擺擺袖子,朝裴闕誇道,「你做的很好。」
裴闕漠然。
元帝很淡地擠出一個笑,「從此以後,大周是你的天下。」
宮外廝殺,柳盈月只能聽見悽厲地慘叫,她不知道壽康宮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由得手中揪緊袖子。
棠靈姑姑已走出來:「娘娘的毒已經清除。」
柳盈月喜上眉梢,「真的?」
她快速走進殿中,只見張簡已將針收好。
「張先生,皇祖母如何?」
張簡語氣輕鬆不少:「娘娘已沒有大礙,只需要再好好修養。此次中毒對娘娘損害很大,但只要細心調養,假以時日,娘娘依舊能恢復如初。」
柳盈月終於鬆開一口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