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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纖長的脖頸,她落在窗上的剪影優美。她低聲說:“您卻唯獨對她……”
“因為,”阿角聳聳肩,遺憾地說,“我夠不到別人。”
長久的沉默過後,藍允漣沉默地離開,和來時一樣,腳步和身影一樣輕柔,像琉璃仙女,不染塵埃。阿角沒有搭話,沒有祝福,也沒有告別,只是望了望她的背影,然後慢慢地縮回了陰影裡。
身邊只剩木頭被焚燒的噼啪聲,阿角狀態放鬆。他把玩著指尖的胸章,光倏地一斜,“尋鹿會”三個字金光閃閃。
血沾得到處都是,緩緩被水衝散。
滄餘一\\絲\\不\\掛地坐在浴缸裡,冰冷的水從花灑中不斷墜落,流得到處都是。滄餘用剃鬚刀劃開右側的胸膛,讓血湧出得更快、更多。
他以為會沒事,但他高估了自己。他閉上眼,視野中反而出現更多,他又回到了刀俎實驗室,還有狂夢歡場的地下世界。馬戲團成為引信,回憶將他炸得稀爛。他拖著巨大的陰影,沉重艱難地走到這一步,終於遇到了第一張倒下的多米諾骨牌。
滄餘指尖流暢,用自己的血在牆上寫。
——othalion[2]。
水把血字衝下去,就再寫一次,傷口要癒合,就再次用刀片劃開,而且劃得更重,劃得更深。他沉淪於這樣的反覆,彷彿經歷高\\潮般間歇地揚起脖頸,發出痛苦與快\\感交雜的低吟。
滄餘揮汗如雨,眼眶泛出極其嚴重的血色。屠淵推門而入時,他正將手指深入刀口,沾取更多更濃的鮮血。
聽見聲響,他動作停頓。
屠淵的那聲“小魚”被壓散在水珠墜擊裡。
玫瑰
屠淵尋著血腥味進來,和滄餘有片刻的靜默而視。滄餘赤\\身\\裸\\體地坐在水中,胸口和手上都是血,頰面也沾到了。
屠淵低聲叫他“小魚”,滄餘翕動著失血而慘敗的唇,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
冷水淋頭而下,大雨一般將他罩在下面。隔著這輕薄的溼簾,滄餘美麗木然的臉孔猶如屍人玩偶。
屠淵毫不猶豫地進入浴缸,迅速靠近緊縮在盡頭的滄餘。水花推湧在滄餘下巴,將他的長髮完全衝散了。
“小魚,”屠淵不動聲色地用手掌抹掉牆上的血字,低聲溫柔地說:“不要這樣。”
滄餘毫無反應,他像是被某種負面情緒吞噬了一半的靈魂,而剩下的那一半,只能支撐他繼續自主呼吸。幾個小時前的神采奕奕和甜媚笑容都是假象,摘下面具,他傷痕累累。
屠淵再次叫他,他還是一動不動。
屠淵握住滄餘的手腕,輕輕地將滄餘的手指帶離胸口的刀傷,然後為滄餘洗淨雙手,直搓得肌膚泛紅。兩個人在水中短暫地十指相扣,屠淵很用力,滄餘垂眼去看,睫毛投下的陰影顯得很無助。
“小魚,”屠淵說,“看著我。”
滄餘緩慢地抬起眼。
他雙眼的藍是屠淵見過的最悅目的顏色,就算神光皆無也不顯得木納,反而天真無措,讓屠淵怦然心動,又覺出疼痛。
屠淵拽過睡袍裹住滄餘,滄餘也不反抗。屠淵順著將滄餘抱起來的動作,俯首吻在滄餘額間,沙啞地說:“今晚小魚的眼,是無風無浪的大海。”
滄餘如墜夢境,望著屠淵,連眨眼也很慢。
屠淵將滄餘抱回臥室,這屋子正散發出一種舒鬱沁人的花香,滄餘在屠淵肩頭閉著眼,沒忍住嗅了嗅。屠淵察覺到了,把滄餘放上柔軟的大床,然後划著火柴。
藍色的玫瑰佈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地板、桌面、床頭、窗前,就連吊燈上也攀附許多。帶刺的梗和尖形的葉恰到好處,嬌小明亮的貓爪草點綴其中。某個瞬間,在燭光裡,它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