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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湫嫿這時候下來,肯定不是為息婆婆說話的。她反而還有意無意打斷了攏翠的道歉,若是真有一副良心,早在樓上就該聽見樓下的動靜,以她的身份處理這些事情一定要比她這個外人來處理的方便。可見這個湫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實不過是籠著一層皎潔月色的夾竹桃罷了。
這樣的環境下,這個息婆婆躲過了今天一劫,也會有明天的劫,一條命終究要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危嶽雁覺得既然自己遇到這個事,那就花點銀錢將她的賣身契取了,帶她離開這地方,去外面哪裡都行。
「息婆婆是悅己樓的老人家了,就算客官要帶走,也得問問息婆婆自己同不同意呀。」那個名叫湫嫿的琴妓已經坐到她一直以來做的位置上,雲梯視角最好的地方——生蓮臺。
一曲蓮生,曲畢蓮謝。雖然帶了些戲法的技巧,可配上她卓絕的琴技,倒卻有種令人如痴如醉之感。
凌秋泛轉頭同那個息婆婆說:「婆婆你無須害怕,我和我的良人在金陵有一處小宅,可以暫且安置您。這裡後續的事情我們也會想辦法幫您解決的。」
那息婆婆倒是沒有凌秋泛想的難勸,聽見凌秋泛這番話之後點點頭,一雙已經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感激。
「這,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老鴇看上去有些難堪,看了看自顧自調弦的湫嫿,又看了看面面相覷比她更無措的舞姬,攏翠早已經停止哭泣站在一側,也就剩下一群吃瓜看客,看這一場鬧劇如何收場。
這件事其實說順利也不順利,說複雜其實也不複雜,但總覺得這樣就讓人把人贖走的話,悅己樓的面子還要不要了呀。老鴇直呼頭疼,畢竟她也只是一個悅己樓的表面當家,如果悅己樓的面子掉了,根本就沒辦法和上頭的老闆交代。心裡糾結歸糾結,在危嶽雁殺人似的眼神逼迫下,她也算是爆出了個數字:「一百兩黃金。」
「一百兩黃金?」危嶽雁震袖怒道:「我怎麼覺得,你們剛才對這位婆婆的態度,完全值不了這個價呢!」
「客官這就不講理了。」
湫嫿調完弦,托腮往下看。神情冷冷的,蓮臺附近有香霧繚繞,加上她白衣白裳,烏髮如瀑,恍似仙境中的姑射仙子遙視人間。這番景象原本是極美的,可是在危嶽雁看來,怎麼看怎麼令人作嘔。
其實悅己樓還是蠻有趣的,他們樓裡的人在閉鼓更前和閉鼓更後,或者說是在有貴胄子弟時,和沒有貴胄子弟時,呈現出的完全是兩種模樣。只有這個花魁娘子,從來都是冷冷清清,不怎麼愛搭理人。或許只有樓裡的人才知道這個湫嫿,雖然人前人後都是一副冷美人的模樣,但其實在閉鼓更前,她的言辭犀利的像一把磨得纖薄的刀鋒,擅長在柔軟的臟器間輕輕刮撓,而她就冷冷的欣賞鮮紅的液體流淌出來的模樣。
但若是在閉鼓更後,她的清冷就多了一種無情也動人的意思,別看她只是坐在上面彈琴,其實她一直在關注著每一個客人的舉動,一直在留心每一位貴客的喜好,和底線。她會像一隻冷傲的狸奴一樣,總是看似不經意的在那些王孫公子的底線內撩撥,觸的人心癢難耐,她便又回過頭去彈她的琴,再不多給一個眼神。
「說好的給足夠的金錢來替息婆婆贖身,怎麼媽媽開完了價,客官就又不肯了呢?難道客官是覺得我們悅己樓裡的人,好欺負麼?」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雲梯蓮臺
危嶽雁登時暴怒,但又礙於身份不能反唇相譏, 因為在身份地位相差懸殊的情況下, 有理也會變得沒理。正揣摩間, 身後的凌秋泛走了過來, 揚起一抹冷冰冰的笑。
「男子之間辯鬥可留名青史, 我們今日就此事據理力爭兩句,雖深遠不及古人, 斷不至於落下一個欺人之名。還是說湫嫿姑娘始終認為,我們女兒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