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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說了,那只是可能。」
「可能就是指,或許永遠不會發生。」曲荃走到凌雪霽跟前,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將人扳回來,然後目光尋到那雙有些泛紅的眸子,成功讓對方溺死在了自己的眼中。
「而且現在,我可以完全肯定,那些事永遠不會發生。」曲荃眸中閃爍卻堅定異常,「不是因為我被強行賜了婚娶了妻,我認了命。而是因為,我已經擁有了可以與他們抗衡的能力。雖然我現在被架空了權力,但我這四年也不是白混的,我手上沾過的每一滴血都有它們的意義,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經過深思熟慮,我鑄了四年的橋,也該是他們回饋我的時候了。」
凌雪霽看著面前的女子,她什麼都不曾避諱自己,她從未在自己面前裝過清白,明明滿腹詭變奸猾,卻把一腔坦蕩磊落捧到自己面前。
「所以,你根本無須在意這些。」曲荃撫了撫凌雪霽的腦袋,低下頭溫柔道:「你還很年輕,有無限種可能。你嫁我一日,我便要負責一日,這些日子裡你什麼都不需要煩擾,我會為你掃清所有顧慮和障礙,讓你盡情去做你想做的事,等到你見識過了江海之遠,天地之闊,再來決定你今後真正想走的路。」
凌雪霽原本胸口中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已經梗在了喉頭,卻在聽完這番話之後盡成了酸苦之味,如同被灌下見血封喉隨血液一道流向四肢百骸,流過一寸便麻痺一寸,最終湧入心臟抽走她全部的生命力量。她想說的話也被吞回了腹中,曲荃對她千般萬般好,為她鋪路免她憂思,她為她盡到了所有的義務,卻從來沒有向她來索要過一點報酬。
這番深情怎能不動容,可偏偏她又不要她的答案,不想聽她現階段的心聲。她要她去領略江海之遠,天地之闊,卻從不曾開口要求,要求她在踏過千山萬水之後,夕霞晚照,雁子歸時,重回她的身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容起霜戈
早朝時危嶽雁上奏請宣威將軍舉辦御射比試一事,當天晚上御隆帝便傳口諭一道, 言說茲事繁冗, 不予准奏, 又言將軍愛才之心可嘉, 拐了幾個彎子把凌雪霽交給她當徒弟。危嶽雁得到聖諭後, 表面上如臨大敵,轉個身連夜就將事情辦好, 次日清晨一下朝,便派人將凌雪霽請上了自己的府邸。
凌雪霽貿然聽聞危嶽雁傳她過去也不知是做什麼, 那人雖然是她嫂嫂, 但總歸與曲荃不合,她擔心自己這一去會給曲荃惹來麻煩, 將軍府派來的馬車前一直緊緊拽著曲荃的手不敢放開。反較曲荃倒是坦然的多,還調侃說「你總歸是她內妹,不可能將你吞了的。」
這句話的鎮定效果也就從城東持續到城西, 等凌雪霽站到將軍府的大門前什麼定心丸都失了效,掌心裡握的滿是汗津。
「這位可是曲夫人?」
凌雪霽一聽忙回過神來, 大約是不習慣被這樣稱呼——畢竟金吾衛右街衙的那些衛士都稱自己為雪霽姑娘。她僵硬的上前兩步點頭道:「我是。」言落便打量起眼前的人。
那是一個滿臉褶子的中年男子, 雖然是恭恭敬敬的模樣,但總讓人覺得隔了塊石屏, 看不透他究竟在肚子裡搗鼓什麼。
「小的是將軍府的管家,特來為曲夫人引路。」管家說著,往裡做了個「請」的手勢,凌雪霽不動聲色的深呼吸兩下才跟著人往裡走。
進入將軍府正門後繞過屏風便是將軍府正殿, 再往裡去是東西營房和客房,轉過將軍亭便能到達將軍府的花廳。管家在前頭引路,走幾步便會停一停等著略落後於他的凌雪霽走上來。將軍府的花廳是整個將軍府最「生動」的地方,彷彿當初建這座府邸的人將全部巧思都放在了這裡。
花團錦簇雕樑畫棟,最點睛的是綴在沿路的彩燈,薄薄的彩紙將裡頭的燈燭氤氳出迷濛的色彩,光線漸次明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