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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荃遠遠便看見大堂前宮女侍衛並排而列,一路行去, 鋪張揚厲的排場酷似瓊林宴上君王召見百官齊瞻。甫踏入大堂門檻, 便見一華服女子端坐在主位上,捧著盞府內的黃山毛峰輕輕吹氣。曲荃在她身上打量一眼, 一隻兩掌大的八寶攢珠鳳頭釵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昭仁雖面板白皙面容端方秀麗,卻通通被這隻鳳搶去了風頭。
那鳳八寶爭華,珠光奪目, 更顯出其主人不可一世的地位榮耀,只是在曲荃眼裡, 這鳳頭雖精緻華美, 可是後面的鳳翅飛的恣肆張揚,像極了一隻張牙舞爪的螃蟹, 和當日在金吾衛手裡掙扎到毫無形象的駙馬爺有異曲同工之妙。
曲荃頓悟,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吧。
腹誹歸腹誹,見公主如臣子見君, 還是老老實實的行了個臣子禮。
「刑部尚書曲荃參見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前來有失遠迎,望公主恕罪。」
曲荃等了一會,上座仍是沒有動靜,只聽得見杯蓋輕輕劃過杯沿的聲音徐徐磨著曲荃的內心。剛見面就想給個下馬威?曲荃心裡冷笑一聲,直接站了起來。
「放肆!」
緊接著就是一陣釵環東珠碰撞的聲音和杯盞被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曲荃掃了眼被濺上茶湯的裳擺,從容不迫的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微臣前幾日偶感風寒,病情反覆無常,大夫告誡要時刻注意不能受涼。近日陰雨連綿地面濕冷寒氣入骨,微臣多跪一刻倒是無妨,可若是因此病倒,耽誤了刑部事務,給聖上添憂可就萬死難辭了。」末了,曲荃還十分裝腔作勢的咳嗽兩聲,生怕別人看不出她在病中。
昭仁就冷冷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扯皮,順便配合了一把,「曲大人病中還想著國家大事,真可謂鞠躬盡瘁。」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只是不知,曲大人是真想為君分憂,還是想要成全自己?」
這話一語雙關,倒是很有意思。成全自己自然指的是曲荃破獲奇案,監斬駙馬,留下個千古美名。而為君分憂則是指為駙馬開脫罪名,好讓皇帝無需頂著諸方勢力,大義滅親。其實前者曲荃想也沒有想過,一笑置之便可,只是那「為君分憂」,卻是一道致命的難題。
「殿下過譽了,微臣也只不過是在其位謀其職,不敢多做他想。」曲荃微微頷首,巧妙的避過襲來的鋒芒。
「曲大人何須自謙。」因為連降大雨,天色晦暗如夜,尚書府在屋室內點了許多蠟燭。燭光照在此刻昭仁公主的眸中,不難發現那潛藏眼底的暗流,「本宮倒是覺得,曲大人不僅本職做得好,還心懷百姓,是位不可多得的良臣吶。」
「微臣受的是皇寵,沐的是皇恩,所依所憑具是聖上所賜,自然要做好本職報效朝廷。微臣穿的是桑女織就的綢布,吃的是老農種出的五穀,所居所用皆是取之於民,自然更要心懷百姓,謀為蒼生。」曲荃頷首而笑,從善如流。
言畢,三聲清脆掌鳴應而發出。
「說得好,曲大人不愧為大夏之棟樑。」昭仁美目一沉,「只可惜,據本宮所知,曲大人也並非源清流潔吧。」
曲荃笑笑:「殿下此話怎講?」
「當年淑妃一案轟動朝野,憑的是曲大人好手段。」昭仁也不再和她廢話,開始直抒來意,「聖眷正隆的淑妃一杯鳩酒香消玉殞,舊刑部一夕間被摧毀廓清。對於這件事父皇一直耿耿於懷,雖然相信曲大人,卻也一直在暗中調查。」她眼眸流轉,似有些無辜,「本宮恰巧聽了些風言風語,若是不慎轉達給了父皇,曲大人怕是沒法再為國盡忠,為民請命了。」
這是在暗暗提醒曲荃,她尋到了一些可以扳倒曲荃的線索,明著施壓了。
然曲荃不僅不懼,反而笑意更濃,「殿下希望微臣怎麼做呢?」
昭仁的角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