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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雨聲不入耳,相伴身側的只有老人家身上溫柔到包容所有的檀香。
「外祖母……」
「我好害怕啊……」
曲荃再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將連日來的強壓一併宣洩出來,她太害怕了,也太絕望,更多的是迷茫。眼前道路虛無混沌,造化最是磨人,手中螢燭之光如何驅散陰霾,看清心底真正希冀的方向?
「荃兒啊。」曲老太君將溫熱的手掌輕輕撫上曲荃的發頂,「你還記不記得你十六歲時,參加科舉前的那段時間?你也是這樣,看會兒書,就跑到我這來說你害怕。」
那段時間是曲荃人生中第一段最迷茫的時候。
家仇如海深,自己除了一條命以外一無所有,眼前的道路只有一條,每失敗一次就要浪費一年,不要看只有一年,宦海一年意味著白雲蒼狗,滄海桑田。她害怕的要命,四書五經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腳上就像灌了層層的鉛水,沉的她邁不動步伐。
從前她總是覺得憑自己的才能,出將入相如翻手覆掌。因為她父親在她幼時說過,她出生前夜,夢見文曲星下凡。她也因此沾沾自喜了很多年。直到家族劇變,一夕之間百年望族具作枯骨黃土。受到致命打擊的女孩這才知道,其實這些都是假的……準備科考的那段時間裡,她總是一個人抱著膝蓋蹲在房間裡哭很久。
她並不是什麼聰敏至極的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而已。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吾亦往矣
「那你還記不記得,外祖母是怎麼同你說的?」曲老太君輕輕解掉曲荃身上的外套, 還有鞋襪, 扯過一邊的毛毯將她整個裹起來。
「如果這件事, 是必須要做的事。那就無計結果, 去做便是。」曲荃回憶著當年曲老太君的諄諄教誨, 整個人都縮到了毯子裡倒在外祖母溫熱的懷抱裡,驀地她抬起頭來, 像是徵詢意見似的看向曲老太君,「外祖母今夜要與我說的, 也是這句話嗎?」
曲老太君慈祥的笑著搖頭, 「今夜不是這句。」
曲荃歪頭,表示不解。
曲老太君重新撫上她的發頂, 一眨眼當年的女孩已經成了大夏的刑部尚書,可是這趴在她懷裡紅了眼睛的委屈模樣卻未改分毫,「這四年來, 你都做得很好。外祖母沒有什麼可以教給你的,能對你說的, 就是無論你做什麼選擇, 只要是你覺得正確的,儘管去做。外祖母永遠都會陪著你。」
「不僅是外祖母, 你的外祖父,你的父母,曲家上下,也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所以荃兒啊, 你並不是一個人在做這件事。」
「你是在替整個曲家,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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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因為曲老太君經年累月的自律,執意念完晚上的經,就把自家外孫女連哄帶掃的逐出了門外。曲荃捏著衣服委屈的吸了下鼻子,趕忙回了屋裡。
一開啟屋門,一股子暖香和著濃烈的食物香氣席捲而來,曲荃夢幻似的帶上門進了屋,就被凌雪霽堵在碧紗櫥前。
「你終於回來了!快快快來來來!」
她不由分說便將人拉到裡屋的書桌邊上,曲荃這才知道門口食物香氣是哪裡來的,感情這裡擺了一大桌的補品啊老天爺!
凌雪霽揭開一盅生薑草魚羹放了湯勺捧到曲荃跟前,「這個裡面我放了好多生薑呢,對你的病情一定有幫助的,你快點全都喝掉!」
最近曲荃生病,凌雪霽就特別著急,還寫信問姐姐生病的人怎麼保養,怎麼養病,不僅兩隻繡球鳥差點飛斷了翅膀,連帶著把遠在將軍府的凌秋泛也嚇得急上了火,到處尋醫問藥。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是危嶽雁的身子骨出了什麼問題急需調養。
曲荃看著眼前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