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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追蹤刺客而去,我在尋你的同時粗略記了下經過的每條道路,簡單丈量計算一番後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京城左街區藏拙巷所在的玄澤坊,道路經緯縱橫交錯,又以圓弧銜接為多,俯瞰其形貌,恰好與那亂木紅痕中偏左上方的那一部分巧妙重合。」
第九十六章 血染杜鵑
「什、什麼?!」
凌雪霽說不驚訝那定是假的,誰能料想到, 當初令人渾然摸不清頭緒的枯木紅痕中竟然掩藏著這樣的秘密。只是曲荃如此說法過於抽象, 縱然她記憶驚人過目不忘, 又怎能確定玄澤坊的道路與那枯木紅痕的吻合併非巧合, 而是有人刻意為之呢?
曲荃自然知道她心中疑惑, 從袖中取出一塊絲帛,那絲帛上未繡草木花卉, 也未留水墨丹青,而是用硃砂凌亂的畫著些筆畫, 與曲荃的身份完全不匹配。但凌雪霽一眼便認出, 那絲帛上摹的正是萬霞山那些迷離弔詭的紅痕。指尖點在絲帛上輕輕劃過,絲帛本身的細膩柔滑與被硃砂沾到過的粗糲硬質形成鮮明對比, 曲荃將那些痕跡用語言搭構模擬出當時凌雪霽追刺客時行徑的路程,讓她更加清晰準確的回憶起來。
「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差。」
凌雪霽邊聽邊心驚, 她雖然沒有曲荃經年累月鍛鍊出來的超強記憶能力,但是畢竟當時追刺客時對玄澤坊的路段努力分析記憶過, 加之自己身體力行親身跑過一程, 對於這一方面的資訊還是頗為敏銳,聽曲荃這麼一說, 腦子裡頓時清晰起來,自己想明白了倒也再沒什麼疑雲。
確如曲荃所說,亂木紅痕偏左上方位的部分與玄澤坊的路段完全相符。凌雪霽拿手指在下巴上一下一下的輕刮,左上方位的部分是金陵城左街的玄澤坊, 那其他三塊區域又是代表了哪裡呢?它們是否依照金陵城的城貌而畫,還是四塊並不相連的領地,又或者,根本就是幾處從未有人發現過的秘密領域呢?
一瞬間彷彿置身於沒有日月光輝所映照的迷蹤礦洞之中,原本只是朝一個方向行進,突然間尋到了火引,憑藉驟然亮起的火光發現,前方的路竟多出了十數條。知道的越多,方才曉得未知的區域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大很多。
「若非一點不差,我也不敢就這樣去抓人吶。」曲荃牽了下嘴角,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今日上朝前,她待密探將打探來的事情稟報完畢,迅速理清思緒後便想即刻派人去金吾衛右街衙,她雖不同危嶽雁常年在外領兵作戰,卻也深知兵貴神速,一旦晚一步就可能局勢徒轉滿盤皆輸,好不容易奪來的一點主動權重歸敵手。可終有一點不明,致使她遲遲未敢行動。這才讓金吾衛右街使朔大人安享了一日的美夢。
一般曲荃推完線索往往能自洽邏輯,她也對自己這一點頗為自信。只是常年行於懸崖孤索上,出言做事周密慣了,便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偏差。事雖宜早不宜晚,但有時踏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再難回頭,這種時刻還得謹慎為上。
凌雪霽被她這沒來由的頹然感弄得有點莫名,想來自打嫁入尚書府,還從未見過曲荃露出這副模樣的時候。但就在下一瞬間,那頹失神采的眸中復又落滿星點,燦亮起來。
「妒婦殺人,雖不可思議難以揣度,卻也在情理之中。不論是不是最後的真相,明威夫人與這樁案子定然不可剝離。」曲荃眼珠一轉,笑道:「不過最後讓我確定下來這樁案子與她有關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噯?是什麼?」凌雪霽立刻起了興,也不顧剛才自己把人家欺負的多慘,拉上人家的手就搖了搖。曲荃顯然對她這般樣子沒轍,無奈揚眉,揉揉太陽穴。
「今天我下朝後遇見——」
車廂乍然亮起使長時間在略昏暗車廂內的兩人皆有些不適應,話語被硬生生截斷在唇齒間,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