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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金捧著劍就跟捧著什麼貴重的琉璃寶物似的,用她平生最緩慢最小心的步子來到了寢屋門口,想著已經月上中天夫人應該已經睡下,就沒有扣門,輕輕將寢屋的門推開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誰呀?」
一道清冷的女聲從內屋傳出,嚇得湛金差點把劍也給廢了。
「湛金?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夫人?」湛金抱著劍眯起眼睛來看,正見凌秋泛手中託這個燭臺,穿著中衣就出來了。凌秋泛從來都是最識禮數的哪怕是對著自己和綠沉這種絕對親信,也一定會挽個簡單的髻,披上外袍走出來,今晚這是一個兩個都不正常啊,湛金突生感慨。
「夫人,這麼晚了,您還沒休息啊。」
凌秋泛將燭臺放在一邊,攏了攏衣服用手挽了披散在肩上的青絲儘量上自己看上去不要太恣肆,「我睡不著,聽見聲音以為是將軍來了,便出來看看。」
湛金撥出口氣,邊說邊將手中的劍穗和劍小心翼翼安置在羅漢床上,「將軍還在兵器庫呢,可能回的特別晚,夫人還是早些就寢吧。」說著又難得體貼的補充了一句,「若是將軍一會回來了發現夫人還沒睡,定是要擔心了。」
凌秋泛沒有應她的話,倒是注意力放在了湛金剛置下的物事上,「這是什麼?」她從旁邊細腳高臺上拿來燭上前將羅漢床上照了一圈,湛金同時答著。
「哦回夫人,這是將軍從不離身的佩劍,劍穗方才被兩個家丁無意弄散了……將軍就讓屬下放到屋裡,她一會自己來修。」湛金說著又嘆了口氣,「其實真怪不了那兩個家丁,這把劍是從前大老爺留給將軍的,跟隨大老爺數十年,劍是好劍,但是劍穗哪裡有那麼長的壽命啊。上面纏著的繩子早就松的不行,那兩個家丁只是運氣太差,早不散晚不散就散他倆手裡了。」
「將軍是不是又發脾氣了?」凌秋泛觀察著湛金的神色,問道。
湛金本來是不想提這個讓夫人多心的,但是凌秋泛既然已經看出來了,也就不再隱瞞。畢竟在一個觀察力並不弱,又敏而多思的人面前隱瞞事情,是再愚蠢不過的表現。
凌秋泛沉吟片刻,說道:「你不必著急,一會我來看看吧。」
湛金聽凌秋泛這話,心頭一驚連忙勸道:「哎呀夫人使不得,將軍對這個劍穗有很特殊的情感在,這穗子早就該換了,我們先前剛跟著將軍的時候也勸過幾次,但是將軍就是特別執念……」
「我明白的。」凌秋泛彎了彎嘴角,安撫道:「我心裡有數,多謝提醒。」
話已至此湛金也不好再說什麼,行了禮便退出寢屋。若是一會將軍回來知道她湛金半夜三更在夫人房裡流連多時,依照將軍今晚受的刺激,怕是能把她頭都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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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嶽雁帶著一身疲倦回了寢屋,進門時仍舊儘量放輕了動作,待關上門坐上外間的羅漢床時剛沐浴過的身子又沁出一身薄薄的汗。她並沒有急著去看劍穗的情況,當身心都疲累到一定程度,身外之物不會越過本能來掌控她的內心,只會加快對精神的摧殘速度罷了。
其實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究竟整一天在煩什麼,並不是煩擾這回副將裡頭有個朝廷安插的鬼,而是害怕今夜,是她能見到凌秋泛的最後一夜。
她從前看到那些新婚不久就被召集來從軍的將士,她比任何享著豐厚軍餉的大將軍們都知道什麼叫做「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每一次的出征,都是一次預備的絕別,誰都不知道無形的命運之手會在什麼時候取走你的生命。
她並不害怕自己將要面對死亡,她只是害怕她的秋泛會變成同那位息婆婆一樣的可憐人。
危嶽雁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娘親,她在此前雖然知道寡居的女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