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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荃終於不勝其煩轉過臉來,「我生氣了,你待如何?」
「!」小寄居蟹察覺到危險,飛快縮回了殼裡。
一直到尚書府,曲荃才把寄居蟹從殼裡頭挖出來,丟到房間裡關起來。凌雪霽無比忐忑的坐在床上,看曲荃揮退見自家大人心情不好上前詢問的集錦和畫眉後熟練的在門上落鎖,飛快的嚥了口口水。接著人就到了眼前。
曲荃理理衣服坐在案前,目光停留在床上的凌雪霽身上,沉默了半天的尚書大人總算開了尊口,「說吧想問什麼?」
凌雪霽睜大眼睛把人上上下下觀察三遍確認曲荃只是情緒不佳並沒有生自己氣之後,終於壯著膽子開始探索她八百年前就想了解的深奧問題。
「就,就那個絲……安安樂公主嘛,怎麼回事啊?」凌雪霽咋舌,「她還是你學生啊?我聽她叫你老師來著。」
「我教過她一年書,後來就沒教了。」曲荃一言蔽之。
凌雪霽等了一會,發現真的沒了下文,這種感覺就跟花了大價錢買下好座位,茶果點心全上齊之後就等戲臺鳴鑼開場,結果正主就出來亮了個相幕布就合上了。
「這就完啦?」
曲荃看了她一眼,緩緩搖搖頭。接著從就近書架上取下一本書來信手翻了幾頁,凌雪霽一開始還以為她居然這麼有心,還把和安樂公主相處的事情全都記在了書簿上,過了一會才發現,曲荃拿書好像只是為了讓她自己更踏實點,好像拿了書才能直視那一段她不願意回想的過往。
「我十四歲那年家道中落,籌謀兩年重上金陵城,因三篇針砭時弊興重刑獄的文章一舉奪魁從此步入仕途。」
她三言兩語將自己最黑暗的那段時光概括在內,其中心酸苦衷一概不提,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過往而是茫茫歷史長河裡的某一絕竹簡上所載的寥寥數字而已。
她目光在手中書頁上尋不到焦點,口中一字一字的說,凌雪霽就坐在床頭一字一字的聽。
「一般而言中了狀元便可以獲得一官半職,但是我卻被安了個入宮給公主們教書上課的閒職,直至今天我仍不解當時聖意,就好像……他看出我的意圖故意打壓我一樣。當時我宿敵未清,甚至連官場都不算正式踏入,我手上沒有一點資源和人脈,生活被攪成一團渾水,卻還需每日耐著性子教授那些根本無心學業的金枝玉葉們上課讀書,當真苦不堪言。」
苦不堪言四字像是開啟了一扇閘門,思緒如洪浪般狂湧而下。
「那日,我正為私事傷神,也無心去管堂上那些公主們嬉鬧。大病初癒的安樂公主被乳孃領著來到了課堂上,見到了我。」
連日雨水降完,晴朦霽雲萬裡。小小的穿著乳黃色衣裙的公主,就這樣來到了她的眼前。
安樂公主和其他公主完全不同,她身上好像天生就沒有那些驕矜的毛病。上課時就捏著毛筆乖乖巧巧的坐在位置上,下了課就抱著書本追上快速離開的曲荃,揚起十四歲少女稚嫩的臉頰,指著書本上用筆畫出紅圈的那幾個字請教曲荃,拉著曲荃一同坐在宮裡頭的長廊上,給她講一個又一個發生在數百年前的恩怨情仇,天下大勢。
小小的少女哪裡聽得懂那些,曲荃卻難得耐心,因為在講述那些故事的時候她難得可以暫且放下肩上沉沉的擔子,忘掉兩年裡從無間斷的夢魘,一身輕鬆的做她自己。
原以為這樣安逸的時光可以持續一段時間,沒想到這一點微弱的願望只過了三個月就碎了一地。
「你,你收到了安樂公主送你的風箏?」凌雪霽驚訝於曲荃話中內容,腦中迅速想起安樂公主抱在懷裡的,比全天下最珍貴的寶貝還要重要的蝴蝶蘭風箏。
「不錯。」曲荃閉上眼睛,將書掩在桌上,就像她當時做的動作一樣。她把那串紫色的風箏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