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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靜和那人朝山上看去。

老太太卻說：&ldo;不是這邊，是那邊有人看我們。&rdo;她指著水田。

董靜皺眉道：&ldo;奶奶，那邊沒有人啊。&rdo;

那人都懶得看。

&ldo;剛才還看著我們呢，現在躲起來了。&rdo;老太太說。

那人哈哈大笑了一陣，然後道：&ldo;我說您老人家的眼睛真是好啊。這一片水田裡，連條狗都藏不住，您居然還看到人了!&rdo;

董靜也低頭笑了，接著一本正經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教訓道：&ldo;你怎麼跟奶奶說話的!注意點兒。&rdo;

&ldo;我眼睛是沒有你們年輕人好，但是感覺比你們靈敏多了。我感覺有人跟著我們，一路都看著我們。&rdo;老太太道。

&ldo;我聽說您昨天去找墳頭的事了，今早又遇到鬼壓床，估計您身上的邪氣還沒幹淨。老人家身子弱，容易被邪氣入侵。那邪氣搞不好還跟著您呢。回家後多在雞籠旁邊待一待，公雞的陽氣重，可以幫您驅走邪氣。&rdo;董靜說道。

&ldo;呸呸呸，哪裡有邪氣，就是有人看著我們。&rdo;老太太堅持道。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然後分道揚鑣。

61

老太太回到家，發現門上的鎖是開的。她記得出門前是鎖了門的。

她正要推開門，忽然聽見屋裡有聲音。她將耳朵貼在門上。

裡面有一個女人念誦的聲音‐‐

小財進，偏財出。

今日來換錢，

只為討錢母。

莫怪人貪心，

錢要做用途。

天官、地官、水官，守住陰財庫。

惡鬼、善鬼、中鬼，來作招財術。

貔貅天祿避邪，

蟾蜍只吞不吐……

老太太將門推開，看見了牛背坡遇見的那個女子。她換了一身相對較為鮮艷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漂亮。

&ldo;是你?&rdo;老太太驚訝道。

&ldo;我叫禪初。佛禪禪師的禪，初一初二的初。&rdo;女子手裡捏著三根燃著的香，面含微笑，沒有一絲驚慌。

&ldo;禪……初?&rdo;

&ldo;是。&rdo;禪初對著虛無的前方鞠了一個躬，然後將手中的香插入牆壁上的空隙裡。老太太的房子很久沒有刷過石灰粉了，裡面的磚都露了出來，磚與磚之間的銜接很鬆。禪初插上的香輕易固定在牆上，連上頭的香灰都沒有掉下。

&ldo;你剛才唸的什麼?插香又是什麼意思?&rdo;老太太指著那三根香問道。

&ldo;招財啊。&rdo;禪初滿不在乎地道。

&ldo;招財?&rdo;老太太不懂。

禪初伸出蔥根一樣的手指，在香上輕輕一彈，香灰掉落下來，摔在牆角，粉身碎骨。&ldo;對呀，難道您不喜歡錢財?&rdo;她邊說邊朝門口走來。

&ldo;我都這麼老了，也沒有子孫，夠用就行了，要那麼多幹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rdo;老太太說道。她以為推開門的時候，那個女子會驚慌失措，但是她沒有，從容得讓人以為這是她的房子，而老太太則是不禮貌的闖入者。

禪初嘻嘻一笑，問道：&ldo;我託您幫忙帶的衣服，他收到了吧?&rdo;

老太太點頭：&ldo;當然。&rdo;

&ldo;那麼他的嘴角也好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