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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星還在琢磨的時候,曲正清就道:「但他當日連我都沒殺成,現下又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一敵多,殺死鍾堂主?」
這正是曲正清耿耿於懷之處。
姬星聽了,道:「若他當日是有意留你性命呢?」
曲正清不會想不到這個,他只是不願這麼想,可現下姬星先一步戳破這薄如蟬翼的迷障,容不得他不想。
若謝連州是故意的……曲正清閉上眼,腦海中迅速閃過他被刺殺以來發生的事情,面上漸漸浮起苦笑。
謝連州恐怕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他和曲文心一死一傷,都是輸家,七個堂主死了六個,餘下宮人自相殘殺,內耗十之有三,何等慘烈。
曲正清喃喃道:「我只是沒想到,竟真有這樣大膽的人。」
謝連州圖謀的是整個血剎宮。
圖窮匕見之際,曲正清不至於再一葉障目,終於能將謝連州長刀所向看得清清楚楚。
他以為只有世上最最狂妄自大的人才敢這樣想,可不知不覺間,他已被謝連州算計到如此地步,再回頭看,便不是謝連州意狂,而是他蠢鈍了。
曲正清從未於謀略上落於人後,頭一次遇到,便是這種存亡之際,心中打擊不可謂不大,愈發不安。
姬星聽了曲正清所說,也跟著大吃一驚,但她到底沒跟謝連州親自交鋒,很快冷靜道:「可他只是一個人。」
一個人是殺不死血剎宮的,就算他讓血剎宮元氣大傷,在繼任大典過後,一些無知的宮人輕易就能得到安撫,不要數年,血剎宮就能恢復以往榮光。
而他在殺死鍾綠英後,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否則早就來刺殺曲正清,何必再行躲藏。
謝連州再厲害,也只是一個會受傷的人。
曲正清明白姬星意思,微微安心。
就在這時,門外宮人來報,百餘個行走在外的血剎弟子遭人截殺,且這百人並非同行的百人,而是分散在西域各處。
曲正清猛地坐直身子,道:「什麼?!」
電光火石間,他意識到自己因為太過在意謝連州而忽略的其他東西。
姬星說的沒錯,謝連州只是一個人,他重創血剎宮於他個人而言沒有好處,可如果他背後還有別的勢力呢?
他想到那個跟著謝連州的南疆聖女,或許這是一場南疆為了奪回神蠱王鼎而謀劃的陰謀。
他還想到那個藏有兵革的九華寶庫,或許這是九華宮不甘與血剎宮分利,想要獨吞暴利引來的惡徒。
甚至……他還能想到九華寶庫附近出現的官兵,謝連州說不定就是朝廷派出的走狗!
一時間,太多太多的可能湧上心頭,曲正清的預感越發不妙,他忍著頭疼讓屬下匯報:「出手的都是什麼人?」
屬下悄悄看了一眼曲正清的神情,快速道:「是些用蠱毒的人,好些弟子都沒察覺就中了招。」
曲正清面色雖還陰沉,心中卻微微輕鬆了些,比起未知的敵人,這種已經預料到的敵人反倒讓他不那麼擔心。
屬下的話卻還未完:「除此以外,還有……」
——
漫天黃沙之中,兩個遊人緩緩走來。
男子穿著當地衣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除卻一雙眼外,沒有多少裸露在外的面板,顯然應對這種氣候早有經驗。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帶點微棕,看起來很是年輕,可認真觀察,就會發現他眼角有不少暴露年齡的細紋,應當已經不是青年。
他身旁的女子更為古怪,用不知哪來的寬大披風裹住身子,偶爾露出來的衣裙皆是江南樣式,在此處顯得十分不便。她的眼角細長,微微上挑,一看便不是什麼親切人物,面板更是泛著冷冷白光,和身邊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