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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勾住陸幽的腰，硬是將他從水缸上抱下來，又半拖半拽地將他拉到附近的一座茶館裡。

他們要了僻靜的座位，點完茶點，又趁著小二來倒水的時候，將人叫住詢問。

&ldo;哦，您說得是那邊的葉府啊，打前年起就成了雞舍啦！說是朝廷裡一位姓丁的侍郎喜好鬥雞，聽說這主人家犯過事兒的宅子戾氣重，養出來的鬥雞也格外兇，這不？就把宅子給占上嘍！趕巧現在天冷聞不見雞屎臭，可那些鬥雞吵鬧起來，就連隔壁的平康坊都能聽得見！&rdo;

姓丁的侍郎……當年參與彈劾葉家的那個丁鬱成？！

陸幽心裡&ldo;騰&rdo;地一下，只覺得一股熱氣直往頭上冒。捏著茶杯的手也開始發抖。

唐瑞郎暗暗地將手搭在他的腿上，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問那夥計：&ldo;這院子不是被查封了嗎？怎的還能被別人佔了去？&rdo;

&ldo;罰沒？聽說是充歸國庫了，但是你說皇上要這麼座破宅子有什麼意思，還不是隨手賞賜給了寵臣？就是那個勝業坊的唐大人啊，又轉手被那個姓丁的借了去。&rdo;

又是唐權！

陸幽的眼睛簡直就能夠噴出火來，他狠狠地瞪著唐瑞郎，而唐瑞郎自然也尷尬不已，連忙打發走了小二。

&ldo;這事我真的不知道！&rdo;

他苦著臉，一口喝乾了杯中水，將杯子往桌上一敲：&ldo;我讓那個姓傅的把宅子吐出來，現在馬上！&rdo;

&ldo;不必了。&rdo;

陸幽臉色雖然依舊難看，但是卻搖了搖頭：&ldo;我知道這件事與你沒有關係，也不必費這個心。我暫時也不需要這幢宅邸，萬一讓你爹起疑，反而麻煩。&rdo;

&ldo;……好。&rdo;

唐瑞郎似乎有話要說，他輕輕握住了陸幽的手：&ldo;佐蘭，傅正懷還有楊榮如他們，由我來替你們收拾。你只需安安心心地在宮裡頭待著，不要髒了自己的手。&rdo;

&ldo;……你放心，我自有分寸。&rdo;

陸幽盯著唐瑞郎的手背看了一陣子，然後輕輕地抽走了自己的手。

&ldo;你明白就好。&rdo;

唐瑞郎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伸手結了帳，又試探地問他：&ldo;既然都出來了，那不如再陪我去個地方？&rdo;

&ldo;哪裡？&rdo;

&ldo;安興坊，文昌廟。&rdo;

唐瑞郎輕輕搖晃著陸幽的胳膊：&ldo;聽說赴京趕考的舉子們都去那裡燒香，特別靈驗。&rdo;

陸幽想想彼此好不容易才見一次面，就此分開的確有些心有不甘，便點頭應了下來。

兩個人依舊上了馬，往東北方向行走。不多時就到了安興坊的十字街上。

天上的雪紛紛揚揚，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然而越往東走，街頭就越發熱鬧起來。

到至文昌廟前，只見萬頭攢動，俱是趕來上香的應試舉子。幾個廟祝站在門外分發祭神用的紙錢；門裡頭騰起的香菸高過山牆，在灰濛濛的半空中飄來盪去。

二人將馬匹寄在一旁的客棧裡，順著人流往廟前走。很快就只看見四面八方全都是人，不要命似地，全都衝著當中一座窄窄的山門擠去。

他們一個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另一個則在宮中生活，何曾見識過如此喧囂蕪雜的景象？唐瑞郎心道不妙，趕緊想要拽住陸幽的胳膊，然而兩人已被人群沖開，很快就彼此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