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第1/2 頁)
蕭庭讓叫了聲殿下,「若羌大軍是不是在城裡?這黑燈瞎火的,你們怎麼跑出來了?打算上哪裡去?」
公主到這時才續上一口氣,回身指指城內說:「若羌軍圍住了王城,宮外火光沖天,都說若羌人要趁今晚王城辦喜事,藉機吞併膳善。伊循為了保住我,帶我潛出王城逃命,要上哪裡去也說不準,大概是龜茲吧,先去了那裡,再圖後計。」
邊上的蕭隨聽了,含沙射影道:「身為最高將領,不與國家共存亡,遇見敵軍攻城,頭一件事就是逃跑,這樣的人真該感謝膳善爵位世襲,要是換在天歲,當個校尉恐怕都不夠格。」
伊循被他說得面紅耳赤,「陛下誤會下臣了,膳善兵力早就被東夜國控制了,沙朗哈容下臣自由行動,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蕭隨復又一哂,「指揮官丟了士兵,就如獵人丟了弓箭一樣,都是無可辯駁的失職。」
一般身處高位的人只在乎結果,沒有幾個人願意瞭解過程的艱辛,加上蕭隨現在被醋意擾亂了心智,跟他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只會觸發他更大的反應。
蕭庭讓只得向公主解釋,「膳善與東夜國聯姻的訊息,在半個月前就傳到了陛下耳中,陛下擔心東夜國恃強凌弱逼迫殿下成婚,特命先鋒趕至若羌,請若羌國主借兵,及時阻止了婚禮。殿下不用害怕,並非大軍壓境吞併膳善,膳善是天歲的附屬國,除了沙朗哈利用聯姻蠶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對膳善興兵。所以殿下連夜逃命大可不必,這是正巧遇上了我們,若是錯身而過了,不知又會生出多少不必要的事端。」
公主弄明白了來龍去脈,乾笑著說:「果然是我太草率了,要是跑得慢一點,也用不著寒冬臘月挨這份凍了。」
蕭隨聞言,就著火把的光打量她身上的斗篷,精細是精細,但經不得直面寒風。女人總是這樣,喜歡那些花哨的東西,卻忽略實用性。他氣惱歸氣惱,還是解下身上大氅,嚴嚴實實將她包了起來。後來也沒有多言,抱她送上了馬背,自己翻身上馬牽韁,繼續向扜泥城進發。
月色如練,公主坐在他身前,如坐針氈。一夜情後玩了失蹤,不相見才是最好的結局,結果現在被逮個正著,實在讓她有種弄巧成拙,愧對列祖列宗的感覺。
蕭隨這人就有一樁不好,太過執著了,這種事反正是女人吃虧,他有什麼可計較的。可能是大和尚覺得自己的貞操很寶貴,不想輕易便宜了她吧,所以要把她抓回來,讓她用餘生償還。
事到如今沒有辦法,人總要屈服於現狀的。公主抬了抬頭,前額正夠到他的下巴,厚著臉皮和他搭訕:「你冷不冷啊?」
他不說話,下頜線條堅毅,一副不受蠱惑的樣子。
公主有些無趣,現在的心情堪稱複雜,一面羞於見到他,一面又因他的出現感到高興。
好在一切都是他的安排,要是若羌大軍確實打算趁著兩國聯姻來個一網打盡,那麼膳善不保,她也未必能夠跑出膳善邊境。畢竟若羌、膳善和東夜在地理位置上呈三角之勢,若是吞併兩國,那麼若羌的領地便能在十二國中排第二,如此巨大的利益下,未必不冒假戲真做的風險。
公主的半張臉埋進了領圈裡,這大氅下滿是他的味道,讓她逐漸感到安心。
她小心翼翼觸了觸他的手,「你讓若羌國主調兵阻止我大婚,萬一若羌順勢而為,把膳善和東夜都接管了,那該怎麼辦?」
身後的人目視前方,城門上的燈火越來越近了,在他眼中投射出細小的光點。他木著臉說:「若羌緊鄰膳善,讓若羌出兵,也是為了試一試他們對天歲有多忠誠。天歲大軍隨時可以調遣,如果若羌有異動,正好給了天歲一個全線吞併的好藉口。」
公主遲遲哦了聲,「這麼說來你是賭了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