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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引人注意,安芝走的並不快,經過大廚房時見裡面燈火暗下的微鬆了一口氣,約莫十來步,正要下臺階,右側一間屋子被人推開,一個婆子朝外看去,視線落到安芝身上:&ldo;哎,你過來。&rdo;
說完自顧著走進去,一面嘟囔:&ldo;一到這時候就偷懶,都給慣壞了,哪天出了事就知道厲害。&rdo;
說罷扭頭看安芝,見她沒動,語氣兇了些:&ldo;還不快進來。&rdo;
要是就這麼走了,肯定要出事,安芝轉過身垂著頭走過去,在婆子的注視下進了屋,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眼前的爐架上還擺著四個藥罐,裡面噗噗的沸騰著,連著屋裡都有些熱。
&ldo;一個個都懶的厲害,這要是大少爺院裡的活,還不都搶著做。&rdo;瓦罐相撞的聲音傳來,婆子不耐煩道,&ldo;給個病秧子煎藥的活就沒人肯幹。&rdo;
聲音從背後近了,安芝低下頭,蹲下身子撿地上的柴火往灶洞裡塞,耳畔是婆子的叨唸:&ldo;你起來,把這送去臨風院。&rdo;
安芝起身,那婆子已經將藥濾出倒好放進了食盒:&ldo;趕緊去。&rdo;
&ldo;是。&rdo;安芝接過食盒,走出去時那婆子還在罵著這大廚房裡的人挑揀著做活,大晚上連個幫她的人都沒有,安芝加快了腳步出了大廚房,手裡領著這麼個食盒,回想白天冬夏說過的話,臨風院,那是長房這邊姨娘的院子。
這時走在路上,這食盒倒成了護身符了,遇見了人也沒格外注意她,偌大的沈府,丫鬟之間打了照面還不一定認得,除非是出了什麼事,否則誰也不會去注意與她們一樣衣著的丫鬟。
若說麗園那兒連個看門的都沒有,臨風院這兒是顯得蕭條,由外到內透著一種無人到訪的感覺,守門的婆子睡的還特別熟,安芝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都沒反應,直到安芝叫醒她,這才抹著嘴角的口水慌忙進去稟報。
過了會兒,一個丫鬟走了出來,見安芝臉生也沒在意,從她手中接過了食盒後還與她道了謝:&ldo;這麼晚了還讓你送藥來,辛苦了。&rdo;
等她鬆開手,安芝發現自己的手中多了二十來枚銅錢。
丫鬟往回走的身影很急,顯然是安芝這藥送的有些遲,可就算是這樣還給了賞賜,臨風院的藥是多沒人送?
轉身對上那婆子的目光,適才還困頓著,這會兒看著安芝手裡的錢倒是放了光,在接觸到安芝視線後又悻悻退了回去,閉上眼重新靠著睡覺。
安芝捏著銅錢往回走,這次廚房裡是真沒人了,就連剛剛煎藥的那屋子也滅了燈,整個沈府浸入了夜色,遠處只有夜貓子的叫聲和花壇內傳來的蟲鳴。
有驚無險回了外院,進屋躺下後,安芝將那一把銅錢壓到了床鋪下,睜著眼看房梁依舊是沒有睡意。
李管家說父親留下的東西最後是落到了沈家手裡,既然是珍寶,應該都盤在庫房內,但庫房並不是唯一可能的地方。
白天府裡那麼多人,靠近庫房都會是一件惹人懷疑的事,除非是在庫房那兒做活。
安芝用力握緊拳頭,閉上眼,不能心急,不能有閃失。
意識漸漸沉下去,緊握著的拳頭卻始終沒有鬆開,黑暗中,她的眉頭時而蹙起,連夢裡都輕鬆不了。
……
黎明到來,東方漸露了魚肚白,金陵城的早市已開始熱鬧,沈府內的下人們也都起來了。
外院這兒冬夏她們起的也早,得趕在太陽出來前給園子外的花澆水,冬夏塞了個小鋤到她手裡,嘴裡咬著帶子將衣兜綁好,從外頭的廊裡拎了籃子叫了聲歡兒:&ldo;你跟著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