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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四周盡是閃亮的戟尖,再回頭一望,城門在身後。
低頭,一臉灰土的清塵望著他,眼神有些悽然。刺竹眨眨眼睛,微微一笑,抬起手,輕輕地捋了一下清塵額前的碎髮。
“不會有事的。”他柔聲道。
“歡迎自投羅網,本想抓一個,一下來了倆。”秦階陰森的聲音炸響在頭頂,他轉頭對正擦著滿臉沙子的秦駿說:“你想怎麼處置都行,我不管了。”徑直離去。
秦駿看看抱著清塵的刺竹,好像被陽光燙到了眼睛一樣,嘴裡發出一下輕輕的嗤聲,命令道:“捆起來。”
泉池邊,是石頭砌成的一個大圓空坪,地板是大塊麻石,中央有兩個丈許的小池子,一個地勢稍高,一個稍低,估摸著,是喝的水和用的水分開取用。泉水從泉眼裡汩汩地流出來,先入上池子,再入下池子,然後順著池子邊鑿出的小漕,緩緩地流走。長方形的小池深約一米,清澈見底,泉水流下激起的水波微微盪漾,象姑娘的身段一樣妙曼。
太陽炙熱,整個空坪都籠罩在燻烤的熔爐裡。空氣燥熱,在這池邊。雖有些許溼潤的水汽,晃著陽光居然呈現出彩虹的色澤,可是溼氣在白光的照射下。更顯溫燥。
刺竹和清塵被五花大綁,摁壓著跪在泉邊。秦駿並沒有把他們捆綁在立柱上幹曬。而是牽著一根繩子,給予了他們一定的活動空間。但是沒過多久,刺竹就發現,秦駿這麼做,並不是好心。
三個時辰過去了,他們無需再被摁壓,只能無力地跪在地上。清塵緩緩地,用膝蓋挪向池邊。想喝水,可是,繩子太短,她無法靠近水池。頭頂太陽懸著,人就好像秋天的幹辣椒,挺著被暴曬。身體已經脫水,口乾舌燥的她,望著近在咫尺的水池,漸漸絕望。
終於明白,士兵為什麼對他們不管不顧。她甚至能想到。秦駿一定在某個陰涼的角落裡,看著他們。
我不會求饒的,哪怕乾死。清塵徐徐地躺在太陽底下。閉上了眼睛。她感覺自己就像一條嫩子魚,離開了原本滋潤的水澤,被擺在平底的烘鍋上,上頭太陽曬著,下頭爐火焙著,只等灑上些鹽,就可以上桌了。
也是一道美味的佐酒小菜呀。她輕輕地笑了一下,想起了父親最喜歡吃這樣的鹹魚仔,唔。爹爹,我現在就是你嘴邊的小鹹魚了呀。
耳邊想起了細微的摩挲聲。清塵疲憊地斜頭看了看,似乎是刺竹。正在向池子移動。
你傻呀,秦駿怎麼會讓你喝到水呢。清塵想說話,蠕動著乾裂的嘴唇,卻什麼也說不出。熱啊,憋啊,眼睛裡一片白光,閉上了眼皮也無濟於事。額頭上的頭髮絲絲縷縷象水草一般地貼在面板上,黏黏糊糊,無比難受。汗似乎再也流不出了,身體如同一塊被擰乾了的帕子,擠不出一丁點水分,正攤放著,被太陽曬乾。她聽見了自己粗重的喘息,由清晰,變成了虛幻,這個身體,似乎慢慢地,變得不是她自己的了……
刺竹靠近了水池,似乎繩子夠長。是秦駿粗心嗎?不,他俯下身,發現不管怎麼努力,哪怕手就此勒斷,他的嘴唇,永遠都夠不著水面,伸出了舌頭,也只離那麼半寸,就是半寸!
水汽,吸入鼻子,乾渴的喉嚨似乎要伸出一隻手來,探尋這水。可這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水,如同海市蜃樓。半寸的距離,其實就是生死,就是天堂和地獄。刺竹知道,秦駿給予自己的絕望,要強過給清塵的打擊千萬倍。
你渴求的,看得見,感受得到,但就是那一點點的距離,得不到!
一扇半開的窗戶裡,秦駿正端坐著喝茶,身後,侍從兵正在搖著蒲扇。他在幽暗中,看見刺竹緩緩地從水邊退回來,跪著,移向了清塵。
他想幹什麼?商量一下,還是勸說清塵投降?他會用清塵來換取水喝嗎?
秦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