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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蘇幸川從夢中驚醒。
他還在醫院。
四面白牆,住院部的環境相對安靜,但走廊裡還是偶爾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人在醫院,總會胡思亂想。
最近頻繁做夢,醒來時疲憊更甚,蘇幸川抬手揉了揉眉心,餘光忽然掃到熟悉的身影。
他一時竟不敢陡然望去,怕嚇跑對方。
那人察覺到蘇幸川醒了,身形微動,但沒有走,蘇幸川這才放下手。
李暄在床尾站著,不知站了多久。
「你怎麼來了?」
李暄表現疏離,「看看你的術後情況。」
「疼。」蘇幸川說。
蘇幸川的本意不是撒嬌,但說給前男友聽,就有了點撒嬌的意味。李暄沉默了幾秒,說:「疼肯定是要疼兩天的。」
這話在以前,應該是倒過來的。
應該是李暄說疼,他細聲細語地哄,
想著想著,蘇幸川忽然發現窗外的天都黑了,按理說李暄這時候應該已經下班了,他不禁問:「你怎麼還不下班?」
「今天值班。」
「哦。」
兩個人又相顧無言。
就在這時,李暄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接通,蘇幸川隱約聽見那端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李暄回答:「嗯,我知道了,我今晚早點回去。」
語氣這麼好。
怎麼當初對我就頤指氣使?
蘇幸川心裡不爽,扭頭看向窗外。
通話時間很短,李暄把手機放進白大褂的口袋,他告訴蘇幸川:「明天早上九點左右,我來幫你取尿管。」
「哦。」
蘇幸川故意拿起手機,給謝良打電話。
李暄轉身就走。
走出病房時,經過的小護士看到李暄,疑惑地問:「李醫生,今天不是王醫生值班嗎?」
李暄說:「我跟他換班了。」
第5章
這一夜蘇幸川睡得極不安穩。
刀口疼得他根本閉不了眼,也動彈不得,只能時不時做個深呼吸,緩解疼痛。
他都做好準備睜眼到天亮了,結果隔壁床的大哥發現他的動靜,熱情地和他搭話:「剛做完手術這兩天肯定是疼的,拔尿管更疼,這倆還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你明天上廁所,那好傢夥,跟尿刀片一樣。」
蘇幸川臉色慘白。
那酸爽簡直難以想像。
「對了,小蘇,你怎麼就一個人啊?今早那個男的呢?怎麼不來陪你?」
「他是我朋友,今晚有應酬來不了。」
「沒物件啊?」
蘇幸川笑笑,「沒有。」
「長這麼帥,怎麼可能沒物件?眼光高?」
蘇幸川想到李暄,「還沒從上一段感情裡走出來,暫時不想談。」
「這麼深情啊,」大哥語重心長道:「該談個物件了,不說遠的,就說這個看病住院,有人陪著幫把手,總比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裡強。」
蘇幸川「嗯」了一聲,沒回答。
他倒是不缺幫把手的人,有錢請個護工也是小事,只是找個人填補心裡的空缺,這事比登天還難,主要是忘不了那個人。
還是忘不了。
這一夜他睡睡醒醒,直到天亮。
恍惚間覺得夜裡有人走到他的床邊,俯身握住他的手,但是凌晨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只有隔壁床大哥的鼾聲在房間裡迴旋。
大概又是做夢。
李暄早上九點過來給他拔尿管。
雖然曾經坦誠相見過無數次,昨天還做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