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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濤看他臉色不好,懶得再說,坐進車裡長揚而去。
蘇幸川沒有開車,酒後體內燥熱,心裡事情又多,正好晚風穿過樹葉撲面而來,涼意襲人,他就放棄了打車回去,而是沿著馬路往家的方向走,結果走著走著就走到中晉大樓。
中晉,規模龐大的地產公司。
徐正東是中晉的掌權人。
蘇幸川很看不慣他,他今年不過三十七八歲,還非要在蘇幸川面前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常常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他。
蘇幸川抬頭望去,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
也沒什麼意思。
蘇幸川順勢望向夜空,夜幕寂寥,只有幾顆黯淡的星星,低頭時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畫面,不遠處停了一輛庫裡南。
那是徐正東的車,他有印象。
徐正東從車裡走出來,獨自站在車邊,不知看到了什麼,忽然露出一個稱得上溫柔的笑容,然後朝著另一邊的某處招手示意。
蘇幸川循著徐正東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李暄。
蘇幸川以為自己看錯了,定睛確認。
真的是李暄。
李暄穿著黑色長款棉服,背著雙肩包,慢吞吞地走過來,徐正東立即伸手幫他取下揹包,還弓著身子跟他說話,臉上掛著笑。
和白天對待蘇幸川的樣子截然相反。
李暄的表情倒是平淡,只點了點頭,然後就坐進車裡,徐正東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車門關上。
蘇幸川聽見自己的耳朵裡傳出轟鳴一聲,周遭的一切都被凍結。
李暄一坐進車裡就拿出手機。
蘇幸川今天一整天都沒給他發訊息。
對話停留在昨天,蘇幸川問他能不能側睡,他回答可以。
他看著自己的最後一條回復,暗暗後悔,他不應該用那種冷冰冰的語氣。
應該再問一句「你平時是怎麼睡的」,這樣對話就可以繼續下去。
徐正東把李暄的揹包放到後排,餘光瞥見李暄失落的表情,不禁問:「小暄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感覺這幾天都魂不守舍的。」
李暄搖頭。
「跟舅舅說說,舅舅給你出主意。」
「不要。」李暄只盯著手機。
他語氣很差,徐正東也不生氣。
李暄從小身體就不好,出生時早產,生下來又住了一個月的icu,虛弱得像個漂亮又易碎的瓷娃娃,全家人都疼著護著。
徐正東之所以對他這麼好,除了血緣的舅甥關係之外,還因為李暄的早產其實是被徐正東氣出來的。徐正東年少時桀驁不馴,一身反骨,姐姐懷孕到七個月的時候,他在學校外面和人打群架,直接把人打進醫院了,李暄母親得知訊息後氣得半夜腹痛不止,救護車直接送往醫院,李暄就這樣匆匆出生。
所以徐正東一直覺得愧對姐姐和外甥。
這些年不管他在外人面前多麼高高在上,在李暄面前也是極盡卑微討好。
再加上他本身喜歡男人,李暄從十五六歲開始,也慢慢有了喜歡男人的跡象。
李暄母親把責任全推到徐正東身上,咬定是徐正東帶壞了李暄,徐正東也不知道小外甥的性取向有沒有受他影響,總之,他只能對李暄更好一些,儘可能不讓他受到外界的傷害。
直到七年前,李暄哭著回到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兩三天,家裡人急得團團轉,過了好久才知道,小傢伙失戀了。
徐正東說:舅舅帶你去找他。
李暄哭著搖頭,閉口不談。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後來李暄慢慢成熟,讀完研回來就進入醫院工作,不像以前那樣嬌縱乖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