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達則功高震主,窮則行為藝術(第1/4 頁)
聖明寺的廚房裡,於校尉脫下了盔甲,拿著菜刀在切菜,而劉益守則是單手揉麵,兩人手法看起來都非常嫻熟。
劉益守感覺這位於校尉是個有故事的人,不過究竟是“勵志故事”還是“恐怖故事”,那就不太好說了。
“老實跟你說吧,其實我知道,這次的事情,與你無關,跟崔冏那個倒黴蛋也無關。”
於校尉停下切菜的手,和劉益守對視,繼續說道:“太后只是需要一個答案,她也很想知道,訊息究竟傳遞出去了沒有。這件事,不是你這一條命就能填滿的坑。
今天你那把刀,掉得很巧。呵呵,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明天的聖明寺,就會因為謀反罪被除名。至於這裡的人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能猜到。”
於校尉放下刀,面帶微笑繼續說道:“你讓我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所以你不應該死得這麼窩囊,尤其不應該死在我手裡。”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懷舊”?
人們懷念過去,不是因為喜歡舊日時光,他們只是感慨自己無奈的老去罷了。
這番話讓劉益守汗毛倒豎!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跟聖明寺一幫鹹魚,居然就這麼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
“於將軍,殺了我們,其實對您來說也於事無補,不是麼?於將軍做這些意義何在呢?”
劉益守感覺這位看似精明的於校尉,實際上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事實的真相是什麼樣的。
“沒錯,可是太后需要的只是一個交代而已,她又沒要求一定要找到真相?
而我的使命,也就是交差,殺一個人或者一夥人,破獲一個案子,僅此而已。至於是不是殺錯人,真正要找的有沒有被找到,事情有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都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情。
不然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於校尉似笑非笑的看著劉益守說道,言語滿含深意。
警察抓“壞人”天經地義,至於“壞人”是不是真的壞人,要坐多少年牢,是不是被冤枉的,那不是他們說了算的,需要法官和檢察官出馬。
於校尉抓“信使”,無論是抓對了,還是抓錯了,只要胡太后認為行了,那就可以了。如果不滿意,那就繼續“加碼”,直到對方滿意為止。好還是不好的標準,只在一念之間。
至於事實的真相如何,並不重要,至於無辜的冤死鬼,死了也就死了,無人在意。關鍵在於胡太后怎麼想。
所以精明幹練的於校尉表面上忠於胡太后,可實際上,他的立場非常可疑。
你可以說他是胡太后的親信在搜捕叛黨。
亦或者只是忠於國家,例行公事。
甚至還可能是天子的暗中支持者,搜查只是走走過場,甚至是在無形中阻止其他人搜查。
任何說法似乎都能自圓其說,這也更是說明,於校尉絕非依靠裙帶關係爬上去的無能之輩。
這件事彷彿深不見底的一個巨大泥坑。正如於校尉說的:你這條命填進去,也就飄一個浪花,連深淺都試探不到。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劉益守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揉麵的手都停滯了下來。
“行了,我現在相信你是個廚子,相信你跟血書的事情無關了。”
於校尉用衣服擦了擦手,看著只是做了一點點的菜餚說道:“剩下的你自己搞定,等會我和我的人就會在寺廟裡搜查,然後就來吃你們弄的那個什麼齋菜。
我也很想知道,能不能吃到半截的銅板呢。”
於校尉意味深長的一笑,轉身便走,留下了劉益守獨自一人在廚房。
某個人毫無疑問是在“磨洋工”,劉益守似乎有點明白於校尉到底想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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