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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眠費力地解釋:「節目組的人說不能暴露每個人的工作,要是你送我回去,他們就知道我們違反規則了。」
秦宙晚其實不在乎什麼節目規則,但他知道喻眠的性格,於是耐著性子說:「在園區門口把你放下,我們分開進去。」
喻眠覺得以自己跟秦宙晚目前的關係,坐他的車回去好像怪怪的,但想想排在他前面打車的四十九個人以及擁擠的地鐵,他就毫無原則地屈服了,聽話地跟著秦宙晚離開。
上車之前喻眠說自己有點餓,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店買了水煮玉米,排隊付錢的時候秦宙晚按住了他的手腕,不容置疑地用自己的手機結了帳。
喻眠發覺秦宙晚現在變得很直接,不僅替他付錢的時候是這樣,幫他拉開副駕駛車門的時候也是這樣,甚至沒有問他想不想坐後排。
秦宙晚鎖好車,提醒喻眠道:「安全帶。」
「哦,好。」 喻眠拎著塑膠袋裡的玉米,騰出一隻手去摸安全帶。
秦宙晚看他找得吃力,便探身過去,一手撐著座椅,另一手給他繫好。
這件事做完之後,秦宙晚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一兩秒,微微地側過頭,像是下一秒要親喻眠額頭一樣。
喻眠的臉有些熱,他沒話找話地打破了安靜:「你的車好大。」
秦宙晚看他一眼,沒有接話,發動車子從公司樓下的停車場離開。
喻眠沒有分手以後再次同前任一起坐車的經歷,不知道該跟秦宙晚聊些什麼,就只專心致志地吃玉米,車裡散開很淡的軟甜氣味。
過了一會兒,秦宙晚已經能從前擋風玻璃看到影視園區入口,他偏過臉打量喻眠手中的玉米,發現還剩大半根之後漫不經心地問:「怎麼吃這麼慢?之前長身體的時候不是很喜歡吃東西麼?」
喻眠把嘴裡的一口給嚥下去,誠實地說:「這是第二根。」
他看出秦宙晚的表情好像是有點想笑,但最後還是收住了。
車開到園區門口,秦宙晚按照之前跟喻眠說好的,把車停下了。
喻眠解開安全帶,用拎著塑膠袋的右手去推車門,車外是帶著涼意的晚秋暮色,一陣風吹進來,經過喻眠又經過秦宙晚,像有難言心事,溫柔纏綿。
秦宙晚突然叫了喻眠一聲:「眠眠。」
喻眠懵懵懂懂地轉頭看他,秦宙晚迎著他的目光,是想要說什麼的,然而到底還是隻講了一句:「注意安全。」
薔薇色的晚霞落進遠山樹影間,喻眠不知道剛才那一瞬間秦宙晚在想什麼,但他走在平坦的柏油路上,還記得對方給自己系安全帶時近在遲尺的低沉呼吸。
那一刻他的心律忽然加快,從心跳的間歇裡滾落出他初見秦宙晚的時分。
當時喻眠剛上高三沒多久,前兩年一直是渾渾噩噩混過去的,因為要什麼有什麼,所以不覺得學習多重要,不想去上課就不去了,那時候他喜歡畫畫,一整天一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的畫室,手背與衣擺上染著顏料,像沾了另一個世界的色彩。
父母其實不太在乎他到底做什麼,因為家裡條件足夠,往後的路他想怎麼走都可以,但喻眠總是一個人待著,多少讓他們覺得擔心,不知道這個兒子會不會發展出自閉傾向。而那時候喻眠唯一的好朋友趙禎禎已經去參加編導藝考的封閉集訓,喻眠就更沒有出門的理由。
喻爸爸當時正好在同遠川市的 s 大合作,便把喻眠帶到了自己捐贈的實驗室裡,想讓他多跟人接觸接觸。
喻眠就是在那裡第一次見到秦宙晚的。
秦宙晚長得實在出挑,同樣一件鬆鬆垮垮的白大褂,穿在別人身上是普通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就肩是肩、腰是腰,整個人眉眼鋒利,清朗挺拔,像月下的一棵松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