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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搖站在城牆邊上,望著遠處,忽的雙手放在唇邊,對著天地大聲呼喊,尖細的嗓音彷彿掙脫囚籠的獸,充滿了對自由的嚮往。
蘇北搖喊了兩聲,身邊忽的傳來韓斯時的喊聲,稚嫩的聲音猶如幼獸發出的第一聲嘶吼,充滿了對廣闊天地的嚮往。
蘇北搖和韓斯時喊完,母子相視一笑,而後又齊刷刷的轉頭看向韓木頭,韓木頭神情拘謹,怎麼都張不開嘴。
蘇北搖鼓勵他:「這跟你們老家其實是沒有什麼兩樣的,你就當做爬上山之後,對著山谷喊叫好了。」
韓木頭想起來,曾經他過得雖然很窮,但卻也算是自由自在的,山裡河裡,都是他的天地。
高興的時候,他也願意高歌一曲。
那時候,他是多麼的自由自在。
想起少年時獨自在山頂呼喊,他不由得學著蘇北搖和韓斯時的樣子,對著遠山和未來,大聲呼喊。
一聲喊罷又一聲,好像是要把這些日子的抑鬱全都發洩出去,等到他停下來,他突然間發現,胸口那些不開心,彷彿都消失不見了。
他忽的有所感悟,回頭看向蘇北搖。
蘇北搖朝他微微一笑:「韓木頭,雖然我們要分開了,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你很好。是很好的兒子,很好的丈夫,很好的父親,很好的同事和朋友,我們都是很好的,只是我們不太合適而已。」
「就像擎天大樹和路邊的野花一樣,擎天大樹有它的高大挺秀,野花也有它的明媚嬌美,誰又能說誰不上誰呢?」蘇北搖輕聲道:「他們本來就不應該放在一起比較的啊!」
韓木頭眼圈一陣陣發熱,心頭熱流湧動:「謝謝你!」
遇到你,是我一生所幸!
他們只玩了兩天,而後蘇北搖開始給韓木頭準備回去的行李。
有給韓母帶的禮物,有吃的,用的,留作紀唸的,她還給韓木頭買了好幾本農業種植方面的書籍。
她跟韓木頭說:「我知道你不愛看書,回去應該也是繼續種地,這些都是關於種地方面的書籍,你回去多看看,說不定對你以後種地也有幫助。」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蘇北搖鼓勵他:「誰能說種地不能出個狀元呢?」
韓木頭只能點頭,心裡的感激難以言喻。
他只能夠趁著自己還在,把小院子再檢修一邊,該修則修,該補則補,又給他們拉了一大車媒回來,打了整整一牆,足夠他們度過這個冬天。
離婚手續只能夠在韓家那邊辦,蘇北搖將韓斯時暫託給陳教授,和韓木頭一起回去了一趟,把離婚手續給辦了,從民政局走出來,他們就是真正的自由人了。
既然已經離婚了,蘇北搖就不想再回韓家屯了。
韓木頭送她上火車,她在火車裡,看著站在月臺上的高大男人,他神情帶著幾分茫然和悲傷,蘇北搖忽的喊他:「韓木頭。」
「嗯?」韓木頭以為她有什麼要緊事要關照,忙走近前去。
蘇北搖對他說:「韓木頭,我覺得那個鄧小梅挺不錯的,如果你回去了,她還沒有嫁人的話,你也喜歡她的話,你就娶了她吧,她是合適你的人。」
韓木頭整個人都愣住。
他望著蘇北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長笛一聲鳴響,火車漸漸開走,他看著蘇北搖隨著車廂往前,忽的奔跑起來。
「蘇北搖——」他喊。
蘇北搖探出車窗,用力的朝他揮手。
韓木頭,你要幸福哦。
火車消失了,韓木頭哭了。
像個孩子一樣。
回到韓家屯,韓母看到他大吃一驚,心裡有了猜測,等看到離婚證,撲通一聲,倒地就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