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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重地,秦嫿不敢隨意走動。
跟著傅時珣進門後,她乖乖將瓷盅抬出來放在書案上,而後捏著手指後退小半步,站著旁邊候著。
傅時珣掀開蓋子,一股淡甜清香飄出。
他抬起眼掃過秦嫿,溫聲問:「親手做的?」
秦嫿點頭:「是。」
傅時珣沒作聲,捏著勺子攪開幾片透亮的銀耳,喝下少許湯汁,雪梨的汁水夾雜著糖霜的甘甜在齒間散開,他輕笑一聲:「還挺甜的。」
秦嫿摸不透這人的笑是什麼意思,遲疑道:「奴婢只放了平日裡的少一半糖霜,許是……這雪梨的甜味吧。」
傅時珣嗯了聲,沒再說話。
書房裡安靜下來,秦嫿看著傅時珣認真的喝完,還將雪梨一塊一塊吃乾淨,心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這樣被人認真對待,她平生十四年,除了秦錦繡也只有他了。秦嫿的嘴角淺淺上揚,生怕被人發現又趕緊繃住。
一盞茶後,秦嫿提著食盒走出書房。
傅時珣起身跟在她後面,單手支在門框上,他看了一眼那食盒,神情稍頓。
「秦嫿。」
「王爺,怎麼了?」秦嫿下意識回頭。
傅時珣似乎覺得要說的話有些奇怪,他偏了點身子收回手,肩膀繼而靠在門框上:「明天晚上還有嗎?」
「啊?」
秦嫿驚了一下,但也沒給傅時珣收回這句話的機會,她眉眼彎彎,眼睛裡頭帶著光:「有。」
傅時珣點頭,將下顎在衣領上蹭了蹭。
告辭後,秦嫿原路折回廚房。
走在路上,她想起傅時珣方才的那句話就莫名雀躍,眼下沒了旁人,秦嫿的嘴角便再沒下來過。
等到收拾瓷盅時,剛開啟食盒,秦嫿就瞧見瓷盅旁邊,放著碧綠色的小瓶子。她拿起來看,瓶身上寫著「燙傷」。
拇指撫過那兩個字,秦嫿小幅度的動了動藏在鞋裡的腳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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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禾長公主回京正巧是冬至。
當年沈太后為皇后時,誕下兩子兩女,只可惜兩個兒子都沒保住,先後薨逝。
三女兒裕禾公主在先帝駕崩前一年,下嫁給恭親王世子,然而先皇駕崩,國喪期間,世子不顧禮法尋花問柳,還弄大了那女子的肚子。
言官本就對恭親王世子頗有不滿,如此一來,更是接連上書。
新帝無奈,只得與沈太后商議過後,加封裕禾公主為裕禾長公主以示安撫,又下旨將世子遣去邊關受受苦。裕禾長公主自是不能與夫君分開,自請一道前去。
睦禾長公主是沈太后的小女兒,年前裕禾長公主有了身孕,她前去探望。
眼下算來,她離京已近一年。
秦嫿坐在屋子裡聽曇雲說完,手上的針線一頓,忽然詫異道:「既然懷有身孕,皇上為何不下旨開恩,讓其回京?」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不過先前聽人議論過,」曇雲神色微頓,偏過腦袋看她,「聽說皇上的意思,似乎只得是恭親王身子不爽利,需要世子侍奉床前的時候,才能回京。」
秦嫿眨眼:「那恭親王如今正值壯年……」
「可不是呢。」曇雲撇嘴。
話音剛落,秦嫿便看見青武從院門外而來。
他唇畔帶著笑,直直奔向秦嫿跟前:「秦姑娘,王爺方才傳話回來,傍晚與您一道用飯。」
秦嫿手裡的針紮在指尖上都沒叫疼,她頓了一瞬才問:「王爺親口說的?」
「瞧姑娘這話,若不是王爺說,咱們誰敢做王爺的主。」青武見著秦嫿也是高興,一雙小眼睛眯成縫。
秦嫿點點頭,訥訥道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