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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盛眉間似雪,淡漠如霜,眸中一點微不可聞的鬱色,在無聲躍動。
容老夫人搖了搖首,語氣卻溫和:「傻孩子。」
蘇凝雪檀口微張,亦匆匆道:「外祖母,您近來又犯頭疼了?那凝雪也……」
容老夫人朝她笑笑,寬厚道:「無妨,你千里迢迢來建安,便是為了母親祈福。放心去吧。到了寺中,也為外祖母求一根簽便好。」
蘇凝雪咬了咬唇,只能做罷:「……」
堂中熙光寥寥,容盛神色卻甚是寡淡,拂了拂袖朝容老夫人行禮告退:「祖母若已無事交代,我便先告退了。」
末了,他不悲不喜瞧了琉璃一眼,似笑非笑道:「夫人當真懂事,並非三歲稚兒,是我失言了。」
豪賭上一把
坐落於建安城外十餘裡地的永珍寺,四遭林海繁生,松竹翠緲。數十座佛塔在山野間起起伏伏,梵音滌盪,莊嚴肅穆。沿著青石小路徑直走,便能到祈福的殿中。
蘇凝雪行於容盛身後半步,瞧見他一身松竹紋錦袍,身姿俊秀,容色清冷淡淡,彷彿一如當年模樣。
可眉間似雪,目若清潭,其中些許柔情,終究是與當年不同了。
她心中微動,垂眸問:「表哥,一別數年,從前在寧州時,你說要摘蓮蓬給我,還記得嗎?」
容盛神色淡淡,語氣如玉:「我好似沒說過這般話。」
蘇凝雪撇了撇嘴,哼道:「你記性還是這般好,對,你確實不曾說過。可方才在晨安堂,我問你,你為何不否認?」
容盛並未作答,拾階而上。
「……」
蘇凝雪不甘心道:「你是故意讓安琉璃聽見的。對不對?」
「……」
「表哥。」
蘇凝雪神色中幾分難以置信,問:「你當真喜歡那安琉璃?就那個刻薄無比,一張嘴能氣死人的安琉璃?」
聞言,容盛眉間微斂,目色清冽,淡淡瞥來:「需要為你解釋嗎?」
蘇凝雪一噎,鬱鬱道:「不需要,只是……」
她本性頑劣,故作揶揄道:「我看安琉璃,好像不喜歡你。你瞧,我們一起來永珍寺祈福,她卻不聞不問的,彷彿半分也不怕我搶走你。」
容盛微微一頓,語氣卻雲淡風輕:「是她的,便是她的,何必去爭。」
「可你不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嗎?」
蘇凝雪揚聲開口,容盛眉峰微斂,擰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們來賭一賭吧,表哥。」
「……」
……
天青色煙雨,濛濛如霧。
容盛與蘇凝雪回府時,已是暮色時分。晚來風雨,天色灰藹,細雨沿著廊簷斜斜擦落,沾濕了衣袖。
琉璃立在廊下,捧著一盞燈,瞧見容盛為蘇凝雪打傘,遠遠地相伴行來。他容色無瑕,眉眼低垂,傘面微斜,為蘇凝雪遮蔽風雨。
他難得的溫和,原來也會贈予他人。
雨幕縹緲,落在發梢上,冷得琉璃一顫。天色昏沉,好似一盞燈也暗淡無光。
「……」
琉璃眉間微暗,轉身就走。
「表哥,你瞧,她連看都不看你一眼。」
細雨綿綿中,蘇凝雪輕聲開口。容盛眉間似雪,目色幽沉,執著青竹紋傘,默不作聲。
他忽然移開蘇凝雪發頂的傘,拂袖朝前走去。
蘇凝雪猝不及防被雨淋了一身,滿臉難以置信:「???」
清竹院中,琉璃憤憤地推門而入,重重地將一盞燈往案上一擱,咚的一聲悶響,直將小青嚇得驚然回首。
「……小姐?」
小青還是如往常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