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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行船的位置是在望河中央,離南岸那邊足有三四里之遠。
如此距離,若非他們的目力遠超常人,只怕是很難看清對面崖壁上的景象的。
又何況一道本就淡薄的影子?
但老者看清了,垂釣者甚至還看得更清晰。
他先是見到那如巨鏡般的石壁,石壁上淡影翻飛,水波掀起時,浮光一錯,便似有天人自時光長河的未名處蹁躚而來。
是有銀鏡照青山,又如仙卿踏光霞。
此情此景,誰能說不美?
也無怪乎老者竟驚呼說是有神仙在飛。
緊接著,垂釣者又看到了老者不曾看到的。
只見那石壁前方,水岸之邊,一片小小的高起處,卻有一道纖細的身影,在踮足輕踏,扭腰迴旋。
老者仍然呼喊:「真有仙影,好生奇妙!」
垂釣者,秦夙倒也不言語,只是唇角微微上揚。
這一縷極淡的笑意在他冰雪般的容顏上稍縱即逝,小老頭兒都沒能看見。
他還在忙著勸說:「郎君,我們過去看看罷。」
秦夙不說答應,但他握著釣竿的手忽然一抖。魚線翻飛而上,秦夙手掌一轉,釣竿連著魚線便在瞬息間被他一收而起。
老頭兒大喜,雖然沒能得到這位寡言郎君的一句答話,但他也知道主上既然收起釣竿,那就是認同他提議的意思了。
望河南岸,崖壁這邊,劉媽媽一邊添著柴火,一邊卻是被濃煙燻得連連嗆咳。
她抹了把臉,就沾得臉上菸灰一道道。又沒忍住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她眼睛也被煙給燻得通紅。
「小娘子啊……」劉媽媽顫聲,「這……這當真會有人來救咱們麼?倘是沒人,倒不如留著些柴火,到了夜裡,也好驅趕野獸,取暖呀。」
江琬在石頭上頂著寒風跳舞,這會兒簡直都快要跳得虛脫了,又哪還有力氣再回答劉媽媽的問題?
她上輩子也只是在讀大學的時候零散學過些古典舞,基本功著實談不上有多紮實,只能說是會些動作,能糊弄糊弄外行。
而這輩子的小江琬,說白了,她就是被當成農女養大的。
因為從小幹農活,倒是有一把子好力氣,可筋骨上由於從未練過,卻未免失之僵硬。
江琬為了凹出神仙的靈動造型,那真是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再加上她身上本來就還有些擦傷未愈,此時此刻,箇中酸爽,著實言語難以形容。
劉媽媽還有些擔憂:「小娘子,你這雅舞,也是方才靈感得到的麼?可咱們畢竟是大家閨秀,若有人來,見你舞蹈,或不大好罷?」
因為她自己剛才點燃黃符,燃出了一道奇異青煙,再加上方才江琬故意的言語引導,以至於此刻劉媽媽漸漸相信江琬是真的得了神異。
她也聽過些類似的傳聞,或說誰誰誰素日愚鈍,某一刻忽然靈感天降,從此便大不相同,獲得種種玄奇本領。
又或說誰誰誰受盡苦難,忽一日感動上天,驟然開竅,又從此不凡。
劉媽媽心想:「山上還有座福林寺呢,此間畢竟是在佛寺之後,料想不會有什麼怪東西敢來。」
她戰戰兢兢地期盼著,見江琬不答話,倒也並不非要她說些什麼。
劉媽媽只是憂懼此刻處境,因此才忍不住多嘴。
江琬倒是比劉媽媽有底氣些,因為她能看到,就在她這邊濃煙升起,石壁上也映出「仙影」時,大河深處,那團原本自西向東順流而去的紫氣,改變方向了!
紫氣在向著她們這邊移動過來。
可與此同時,江琬也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疾速流失,已到極限邊緣。
她忽然又產生一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