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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道:「我……已經死了,不早就是鬼了嗎?怎麼可能還是……人?」
這句話從她喉嚨裡一點點地擠出,彷彿鐵刺刮擦,十分難聽。
「女鬼」又掩住自己的嘴,暴突通紅的雙目中此時顯出哀色。
是的,她如此醜陋,又怎麼可能還是人?
可是,她又分明還有悲有怒,有一切人的情緒,又怎麼可能不是人?
江琬微微一嘆,到這裡,其實她也滿腦子疑惑呢。
雖然有望氣術可以看清楚世間氣機根腳,卻看不破人間恩怨由來。
望氣術的視野下,只見眼前女子一股淺紅氣運,卻被另一股灰黑氣息吞噬到幾欲斷絕。
她的五臟六腑更是布滿詭異的灰突節點,也是這些奇怪的節點,代替了她氣血能量的執行,給她提供了超出常人的力量。
同時也使得她容貌醜陋,如同詭怪。
但不管怎樣,她的心臟還在跳動,她頭頂也還有一股生氣,她是人!
另一邊,被一劍刺破心肺的男子頭頂之上則是一股灰白氣運盤旋,這是他本身的氣運。
灰白色,這表示他本身氣運淡薄,出身低微。
而同時,江琬又看到,這人灰白的氣運之下,另行纏繞了一股淺紅色氣運。這股淺紅色氣運,就來自於旁邊的「女鬼」。
一道紅線,連線兩人。
江琬看出來了,這人是在用某種特殊方法,竊取身旁「女鬼」的氣運,以壯大他自身!
是紅線,還是惡緣?
人心之惡,遠比鬼更甚。
所以江琬才說,這不是人,這是鬼在扮人。
而最令江琬深感此人兇險的是,此人丹田處其實真氣深藏。從真氣強度來看,此人也有接近兩海碗的真氣量,他其實功力比江琬還更深厚些。
要不是之前他故布陷阱想害江琬,結果卻反被江琬先發制人,一劍刺破要害,只怕這會兒江琬還要面臨一番苦戰。
至於最後被牽扯出來的那個女子,她的狀態又是一場古怪。
用望氣術來看,這女子氣運灰白淺短,已經微弱到了幾近於無的程度,她五臟六腑的氣機也同樣如此。
除了心房處還有些許供血,她四肢百骸間都密佈了青紫色的怪異節點。
同樣是這些節點在支撐她行動,使她看起來並無大礙,倒似常人。
當然,說她是鬼也不對。
其實這裡就沒有真正的鬼,有的,只是人扮的鬼,又或者是半死不活的人。
江琬仍看向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經死了」的紅衣「女鬼」,回她一句:「你還活著,為什麼又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紅衣女子似聽不懂般,青黑的臉上顯出疑惑,口中艱澀地重複:「我、還活著?怎麼、可能……」
一句話喃喃幾遍,忽然,她像是被什麼點亮了思路。就一轉身,猛又撲向倒在地上的男子,口中同時喝道:「我還活著?那我爹,我娘呢?」
或許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這一句話她竟十分順暢地說出口了。
說話間,她有著尺長指甲的雙手還同時往男子喉間扣來。
這要是扣實了,本就只剩半口氣還留著的男子又哪裡還能有命在?
電光火石間,卻見這男子陡然雙腿往上一蹬。
他雖受了極重的傷,可丹田中真氣一動,雙腿的力量仍然如帶風刀般凌厲。
腿動的同時,他背部貼地,身軀猛地往後一滑。
這是要逃?
紅衣女子被他大力蹬開,倒飛著摔在另一邊地上。
男子身形一彈,眼看果然要從這院中逃脫,江琬手中霜華劍再度脫手飛出。
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