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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琬被秦夙帶著走,一會兒覺得自己還很清醒,腦子還在不停轉動呢,一忽兒又覺得混混沌沌,身上真氣流失的速度越發快了,她好像……要堅持不住了。
「江琬!」秦夙低喝一聲。
也不知是到了哪裡,他們彷彿穿過了鬧市,又到了一處僻靜地。
然後秦夙輕輕一縱身,就帶著江琬飛過了一處高高院牆。
月光如水,夜風輕送。
沒有瀟灑地振起江琬的衣擺,卻使她感覺到一種透徹到骨子裡的冷。
秦夙拉著她進了一處院子,江琬晃晃悠悠地睜眼一看。
咦,迎面是好生繁茂的一棵樹。
雖是深秋,此樹卻仍然濃綠成蔭,冠蓋亭亭。
月光下,那些秀美的葉片,都彷彿在泛著銀輝。
江琬精神微微一振,又感覺自己好像還聞到了一股說不出何等好聞的清香。
秦夙道:「快盤腿坐下!」
江琬聽從指令,就盤腿跌坐。
秦夙立刻從袖袋中取出一隻小玉瓶,彈指扣開瓶塞,他從中倒出一粒丹丸。
丹丸被他餵入江琬口中,他同時在江琬對面盤腿坐下,卻忽地握拳,對著自己心口猛地一捶。
因為真氣的流失而頭腦發昏的江琬在這一刻,又好像聽到一聲怪蟲嘶叫。
「嗚嗚——啊——」
望氣術的視野下,秦夙心口那黑氣怪蟲在掙扎嘶吼。
秦夙身上真氣浩蕩,更如烈陽墜空,火海獵獵。
而這怪蟲氣息森寒,似同九幽而來。在秦夙如此洶湧的極陽真氣焚燒之下,它竟還分毫不讓,其兇性之烈,亦使人心驚。
秦夙外露的一些肌膚處,如眼周、下頷、脖頸等位置,原本膚色冷白,此刻卻又漸漸被紅光燒灼。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滲出,流淌過他臉上冰冷的面具,滑過他線條冷肅的脖頸,又滾落進他的衣領中。
江琬有些看明白了,秦夙本身實力強大,並非無法抗衡體內怪蟲。
可這怪蟲就生在他心口處,他每與此怪蟲做抵抗一次,卻也是在傷害自身一次。
怪蟲一掙扎,他就必然心痛難當。
比如江琬,方才只是受這怪蟲一聲嘯叫,都只覺心痛欲死,可秦夙卻攜此怪蟲於心間,無時無刻不受其苦害。
這其中的痛,又豈是言語可以形容?
江琬都無法想像。
而若是放任這怪蟲在心間蟄伏,不做抵抗,怪蟲又要吸食他的真氣,如此惡性迴圈,竟彷彿沒有窮盡。
最麻煩的是,他的真氣還是極陽屬性。一旦執行過烈,他的身體,從筋脈到肌骨,都還要受到真氣灼燒之苦。
最後一旦稍有不慎,只怕那結果,不是他被自身真氣焚燒盡生機,就是他被這怪蟲吸食盡真氣,又或者是他被這怪蟲噬心而亡。
這個死局,要怎麼解?
第四十五章 菩提樹下,拈花一笑
月光下,幽幽庭院中。
江琬與戴面具的郎君盤膝對坐。
她苦思破局之法,硬是又過了片刻才恍然感覺到,自己的真氣已經沒有再流逝了。
不,她的真氣不僅是沒有再繼續流逝,更甚至是,根本就在瘋狂暴漲。
是那顆丹藥!
秦夙餵給她的那顆丹藥十分不凡,不但在片刻間補充了她剛才流失掉的真氣,還源源不斷地在為她提供後續能量,助她功力暴增。
江琬連忙收攝回一些心神,投入到真氣的搬運中。
但她也沒有辦法做到十分專注,因為秦夙眼下狀況委實不容樂觀。讓她就這麼放著不理會,只顧自己提升功力,這……就沒良心得有點過分了。